谢行之挑眉,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答应,也没料到他真的等到了霍长君。
而宫城外,赵家,赵成洲对着一张写满了燕国秘辛的宣纸,静默无言。
所有人都知道赵成洲野心勃勃,他自己当然也不曾掩饰过。从孤儿寡母到如今的朝廷重臣,陛下亲信,风光无两,他如何能不骄傲得意。
可他也是压抑过自己的自满的,因为当一个人站得越高,看得东西越广,他想要的也就越多。
他甚少做出格的事情,若要算起来,当年冒险求霍长君把楚七嫁给他算一次,他捏着手上这张纸,那么这回也算一次。
林晨绍曾私底下找过他一次,他们之间没有说什么寒暄的废话,过往曾在天幕城一起杀敌的经历让林晨绍对赵成洲有所了解。
他自认他也算是隐约摸清楚了赵成洲秉性的人。
不涉及利益的时候他是安全的朋友,涉及些许不重要的利益时他也还可以宽容一下为朋友说说话,可真的涉及核心利益的时候,他又会毫不留情地将人出卖,就好像过往那些情义都是狗屎,轻易就可以舍弃。
从前长君开朗豁达,又有些粗心,她不在意军功,不在意名声,与他一道杀敌的时候两人战功混淆了也无所谓,所以常常看着赵成洲平步青云还会真心实意地夸赞他厉害,肯吃苦。
却不曾想过,何时她这个少将军的名声竟是被一个外人给盖过了。
林晨绍找到赵成洲的时候,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知道你在燕国有探子。”或许不该说是有探子,而是他在燕国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
这不是一个臣子该私有的东西。
赵成洲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也丝毫未乱阵脚,他面色不变,眉尾轻挑。
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做臣子已经做到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自然会寻求些许更高的权力,这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若说他有什么做得不妥的,那可能就是没有告诉谢行之吧。
他微微一笑,“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