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小院地处租界边缘,沿着街头的路朝东走到头,就是租界外。
平日里这个地界最是穷苦人家聚集地,繁华的地段都是洋楼有钱人住的地方,这个地方住的人大多都是稍微混的好一些,薄有家资却也在贫困线挣扎的人家,一旦家里的顶梁柱失业,分分钟就能被撵出租界,大多都是在洋房有钱人干活的苦力和仆佣。
给有钱人拉黄包车,风里来雨里去,看见主家老爷少爷小姐笑脸相迎,跟哈巴狗似的。
给有钱人家当仆佣,主子睡懒觉得时候她们早早的起来擦灰打扫屋子,等到主子快要起来的时间又出去买早点,回来还要伺候主子起来吃饭。
这些活计要说不辛苦怎么可能?
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谋生方式,也是他们在其他穷人亲戚面前炫耀自己生活水准很好的资本,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们,有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老爷,骄傲的太太精心的养着乡下泥腿子生的姑娘。
这种心思和奇妙。
一直以来阶级身份桎梏了人们的思想,有钱人的世界和穷人的世界,犹如不可打破的鸿沟天堑。
就是我们这些比乡下泥腿子们混的好的人伺候老爷、太太。
富贵的老爷、太太又把活的甚至都不如我们的泥腿子的姑娘当女儿娇养着。
哎,这样的感觉太酸爽了!
和有钱人生活的太奢靡和空虚容易被猎奇的事情吸引不同,广大的劳动人民一听真假千金的故事,顿时就被吸引了,有着一种嗷嗷叫的冲动。
现在,故事听得浑身都得劲的时候,这瓜吃的正香,才啃了几口,突然不给吃了,顿时怒了!
这要有茶楼桌子上上着茶碗,大汉一巴掌都能拍的桌子上的茶碗震三震,粗犷的大嗓子猛的大喊一声:“走什么走!老子故事还没听过瘾呢!”
他家的老爷也姓张,姓张的人多,不是好东西的更多,他家老爷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对着他们这些下人不是打就是骂,他恨的都入骨,却缺不了那碗饭只能咬牙忍着。
“老子还是第一次听到大老爷被骗十几年替乡下人养孩子的故事呢,太他娘的解气了!”
粗犷的大汉这么一喊,顿时激起了无数被欺压的劳苦人民的共鸣。
这年头将故事,都是讲给有钱大老爷、太太们听的,谁会刻意编故事讲给广大的劳动人们听?
既然编写故事是说给大老爷、太太们听的,自然是故事内容都是十分讨巧,讨好有钱人家,谁敢明着写抹黑啊,半点不利于大老爷、太太们的情节都没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精彩的故事,这样听了就让人激动地故事。
斗地主、斗土豪怎么来的,自然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之前张家老爷以至高的道义谴责张母不道义偷孩子,用自家的女孩顶替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的富贵人生,谴责的角度是小偷,偷换别人的人生!
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就是穷苦人家,自己生的孩子也自己心疼,一想起自家的孩子被偷,帮人家养孩子,谁能不气,谁能不恨!
愤怒都有从众性!
当大家一起愤怒,一起讨伐的时候,真理往往很容易就被埋葬在真相里面不被人得知,人们因为恨而恨,因为讨厌而讨厌,很少去较真这个真相,大家都这么说,肯定就是这样的!
张晓晓要的就是大家一起讨论。
人们在不停的讨论中,排除了怨恨,发泄了情绪,等到怨气都发完了,大家都冷静下来,才会发觉真相的真相。
一对三角眼,长的尖下巴消瘦脸庞刻薄相的三十岁妇女,原本是占便宜过来喝粥的,听故事正听的血液沸腾,突然故事被打断,顿时尖锐的拔高着嗓门,“搞什么,故事说一半就走,有本事你说完啊!”
怒火原本都对着拉着张北的黎鸟语,张北一脸吓懵了的表情,像是被恶霸调戏逼到墙根的少女,睁着无辜楚楚可怜的眸子。
小说基本套路,女主是给男主爱的,因为要给广大读者代入感的缘故,通常人设清秀可人。
女配则是小说里的颜值担当,或是妖艳贱货、或者肆意嚣张人设,无不拥有着惊人的美貌。
张北和张晓晓是同一个爹娘的龙凤胎,自然不会坠了女配惊人美貌的容颜,小哥哥长的太美,露出了惊吓的模样顿时让人怜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