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秦姒这段时间为了方便行事,早在燕京城的时候就一直在学习姑墨语言,虽谈不上精通,但是大致的能够明白一些其中意思。
而且他们虽来得晚,却并不算迟早,只是没有早到而已。
阿琳娜楞了一下,她只以为眼前的和亲公主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听懂自己说什么,又见单于一脸警告的看着她,也不敢再多言,只一味的饮酒。
赫连延瞧着殿下的两位美人,魂儿都被勾没了,就算是迟到,也成了没迟到。况且这里不是大燕,处处要遵守各种规矩。
宴会因为秦姒的到来正式开始。宴席之上,赫连延频频向秦姒举杯示好。秦姒也不扭捏,大方得体的回敬于他,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一国长公主该有的端庄仪态。
齐云楚瞧着赫连延的眼神,似要将他心爱的女子生吞活剥了,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赫连延却以为他是在向自己抛媚眼,十分热情道:“殿下的这位婢女与殿下的关系真好。”
秦姒没有说话,一旁的齐云楚突然笑道:“我们殿下待我们这些婢女十分要好,而且我与殿下的情谊匪浅,夜夜同塌而眠。”
今日来的使官虽然都是秦姒自己的人,暗地里知晓这位生的倾国倾城的“侍女”是长公主殿下的面首,眼下被他的言行所吓倒,一脸惊恐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这个面首简直是胆大包天,居然在这儿吃起了飞醋!
秦姒没想到齐云楚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伸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以示他莫要轻举妄动。
赫连延却没有听出齐云楚的话外之音,眼神流露出兴奋之色。他一想到两位美人夜夜同塌而眠,活色生香的场面,恨不得立刻举行大婚之礼。
齐云楚面上冷淡,桌子下的手去捏秦姒的腰。
秦姒发现瞥了一眼跪坐在自己旁边正盯着自己瞧齐云楚,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掌控他,只得眼神警告他莫要胡来。谁知他恍若未觉,从盘子里挑了一个葡萄剥了皮,亲自送到了秦姒口中,口红白牙的威胁她,“殿下难道不是吗?”
秦姒没有说话,眼里已有不满。
别的方面她可以宠着齐云楚,但是对于坏了她大事的人,她可没什么好心情。
好在齐云楚接下来老实的很,只偶尔趁人不注意,将那些酒偷偷倒了,旁的什么也没做。
宴会进行到一半,阿琳娜因痛失爱子,心里悲痛交加饮醉了酒,一时找不到出处发泄恰巧这时,服侍她的赫连炔的母亲郑氏正准备给她倒酒,不小心洒了一点出来。
她借题发挥,竟然不顾大燕使臣在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一耳光扇在她脸上,恶狠狠的将她推了出去。
赫连炔的母亲一时未能站稳,刚好撞到了秦姒的桌子旁,桌子上的酒菜哗啦碎了一地,就连葡萄酒也倒在了秦姒的衣裙之上。
赫连炔当即站了起来,一脸怒色。谁知他的母亲一脸哀求的看着他,冲他摇摇头。
这种时候站出来,受辱的只能是两个人。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做母亲的愿意瞧见自己的儿子受辱。
赫连炔又何尝不是这样想。饶是他再极能忍耐,可此刻瞧见自己的母亲受辱,如何还忍得住。
其余众人皆哗然,看着眼前美丽端庄的公主华丽的衣裙染上了葡萄汁与菜汁,狼狈不堪,各个以为她要借机发作。
毕竟在这种场合,一个和亲的公主被单于的妃子如此对待,哪怕是不小心,也成了一种变相的侮辱。
对面的使官站了起来正要说话,秦姒淡淡扫了他一眼。使官又坐了回去,一脸不悦的看着阿琳娜与瘫倒在地,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郑氏。
阿琳娜醉的站都站不稳了,发疯似的怒骂郑氏,“区区卑贱之身,以为自己生了王子,连最基本的斟酒都不会了吗?”
她说着嫌恶的扫了一眼赫连炔,唾弃郑氏,“果然是下贱的母亲生出下贱的儿子!”
一直低眉顺眼受辱的郑氏却出声反驳,“阿炔他亦是单于的儿子!”
秦似神色冷静的坐在那儿看着赫连炔与他的母亲,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即便受辱,仍然用天底下最温柔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儿子,想要护儿子周全的母亲,想到若是当年她母亲还活着,自己是不是比现在好些。
阿琳娜见一向低眉顺眼的郑氏居然敢在众人面前顶嘴,气急败坏,伸手又要去打。
隐忍多年的赫连炔再也忍不下去了,大步走过去想要杀了欺辱自己母亲的阿琳娜,一旁的这秦姒突然站了出来,示意他不要冲动,自己则一把捉住阿琳娜的手。
她扫了一眼阿琳娜,面带笑容的加重了手中力道。阿莲娜立刻疼得哇哇叫,甩开了她的手,气的浑身颤抖。
秦姒弯腰将摔倒在地的郑氏扶起来,取下手上华丽冰冷的护甲,从怀中掏出帕子一点点的替她擦去嘴角的血。
赫连炔怔在原地,只觉得这本应该是他做的事情,如今却由一个与他的国家毫不相干的异国女子代劳。
他只觉得眼里的热意都要涌出来了,冷眼扫了一眼上首任由他母亲受辱却始终不出声,眼神贪婪看着秦姒的赫连延,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
迟早有一日,他要亲手杀了他!
秦姒替赫连炔的母亲重新整理好衣饰,看向坐在上首的赫连延,操着不甚熟练的姑墨语语气温柔:“在我们大燕帝国,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是不分贵贱的,是这世上最高贵最值得尊敬的女子。对吗?阏氏?”
她笑盈盈的看向阿莲娜,“听说您好像也是一位母亲。”
阿琳娜被她这句话噎了回去,想要说不是,好像又在骂自己。
秦姒又向她走近一步。阿莲娜只觉得手腕疼痛难忍,生怕她再动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秦姒这时看向赫连延,蹙眉:“姑墨雄才伟略的单于就是这样治理自己后宫的吗?”
迟暮之年的赫连延如何能够使自己的名声当着大燕美貌公主的面上败在一个女人身上,一脸厌弃的看了阿琳娜一眼,叫人将她强行拉了下去,等候发落。
秦姒这才对他展颜,“单于果然是本宫心目中的英雄。”
殿内所有姑墨国众人瞧着她不过短短两句话,既恭维了单于,又激得一向不理后宫女人争风吃醋的赫连延发作了仗着家世嚣张跋扈的阿琳娜,只觉得眼前这个美丽高贵的女人太善于玩弄人心,对她的小觑之心收了起来。
宴会因为阿莲娜的离去恢复平静。秦姒如同没事人一样换了一件新的衣裳过来饮宴。接下来的时间宾主尽欢。
赫连延的目光一个晚上都停留在秦姒与齐云楚的身上,只觉得大燕来的和亲公主生得极美,就连侍女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一想到以后想尽齐人之福,心情十分愉悦。
宴会大约在子时结束。
王宫内早就已经给秦姒备好了住处。赫连延有些舍不得美人离开,还想要留她一会儿。秦姒推说身体不适,向他告辞,由人领着去了宫殿。
快要到宫殿之时,赫连炔突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因他的到来十分不悦的齐云楚,转向秦姒,郑重的向她行了一礼,“今日的事情我要多谢你。”
秦姒心安理得的受了他一礼。她低声道:“赫连炔,不知为何,我瞧见你,就好像瞧见了我自己的处境。”
她说完,不待赫连炔作答,领着自己的人进了宫殿。
宫殿内。
身心疲惫的秦姒在红袖等人的服侍下沐浴后便进了内殿准备休息。
谁知才躺倒床上没多久,一身侍女服饰的齐云楚走了进来脱了外衫便往床上爬。
秦姒躺在那儿支着脑袋看着他,声音慵懒,“你要做什么?”
齐云楚将她扑倒在床,“尽暖床的面首该尽的义务。”
秦姒扑哧一声笑出来,赶紧闪到一旁去。
可齐云楚如何肯放过她。一把捉住要逃跑的女子,拉着她两条修长的腿将她拉了回来架在腰上,不满的欺身上去亲她。
“你放在在殿内说,谁是你心目中的英雄?”
齐云楚虽然方才在殿内对她的所作所为欣赏极了,可以见到她对旁人笑,还说出那样的话,哪怕是虚与委蛇,心里仍旧不痛快。
秦姒见他提起殿中之事,皱眉,“下次不可如此,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心中自有分寸,”齐云楚咬了她一口,“你还没回答我,谁才是你心目中的英雄……”
他说着,手又不老实的探了过去。
秦姒不肯从他,“这里是什么地方,待会儿有人过来。”
齐云楚哪里理得了这么多,将她的手拉至头顶,目光炽热的看着她,在她敏感处撩拨着她,哑着声音,““姒姒,你自己说了要帮我的。”
秦姒简直怕他了,一把捉住他的手,心跳加速,“谁把你教成这样的?”
齐云楚的手指摩挲着她尖利的虎牙,俯下身咬啮她的耳尖,喘息道:“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说谁教得。我帮你啊……”
他说着突然俯下身去。
也不知是不是齐云楚的话起了作用,秦姒再没了力气挣脱,任由他为所欲为,咬着唇眼神迷离的看着头顶上方绣满的姑墨国特有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