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时由县令主持的,而后这次小胖墩参与的府试却是由知府举行,为此小胖墩还是头一回出远门,与三两好友一同去了郡城考试。
那日他回来自觉考得还不错,赵静婉仍旧记得他那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笑得自信道:“娘,孩儿觉着这次一样没问题的。”
当时赵静婉和赵晋升对视一眼,都是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他们少部分是为这消息而高兴,但更多的是欣喜于当年那个熊孩子长大,成为如今翩翩少年郎。
少年有梦想,自信恣意的样子最是动人。瞧见这一幕最高兴的,莫过于养育他长大的爹娘。
在这期间,赵家二老那头也是欢喜着的。自家孙子可说得上是天赋异禀,年仅十四岁头一回参加县试就通过,成了童生。这回还去参加府试,日后还有院试,这过了的话,可就是秀才了。
在农家人看来,能够成为可以减免赋税的秀才,就已经是最光宗耀祖的事。当然这些相关的科举知识,也是赵晋升告诉他们俩的。
赵家二老盼望着好消息,却又不怕给乖孙子增添压力,也不敢多加询问。只是在老三回来看他们时问上一嘴。
赵晋升也知道爹娘的急切,他笑着道:“暂时还没有消息呢,不过晨晨还小,成不成都不碍事。”他是担心爹娘期望越大,到时候若是不成,失望也就越大。
这其实也是他的真实想法,赵晋升对小胖墩能够通过县试已经很是骄傲了,至于这府试能不能通过,都姑且当做是一次试炼。
赵老爹和赵母听了也很是赞同,赵母点头道:“那是自然,这还有念书二三十年连童生都么当上的呢,咱晨晨十四岁的童生,这十里八乡也不常见的。”
饶是家里人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对这府试的成绩看淡,倒没想到最后最在意的是小胖墩本人。
当真是应了那句“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亦或是小胖墩其实一开始对这些不太看重,在通过县试后接憧而来的夸赞中迷失了自己。
从而对府试的成绩也跟着在意起来。
府试成绩公布那日,各个县城的门口都张贴着公告。小胖墩也如同很多看放榜的学子一样挤进去人群中看那公告,瞬间愣住。
他不敢置信地再次将那公告从上到下再次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这才恍惚地意识到,这上头当真是没有“赵铭晨”三个字。
很多年后小胖墩治理一方天地时,再回想起今时今日的场景,也是忍不住摇头一笑,那不过是一次小得不能再小的挫折罢了。
可对于一直顺风顺水,年仅十四岁的小胖墩来说,却是第一次打击。他顾不及身旁有人高兴,更多人哀叹的场景,只是低垂着眼眸走回家。
面对爹娘和小初一迎面而来关心的眼神,他也只是面色平淡地说了句:“我这次没过府试。”而后便径直走向自己房屋,将房门关上,羡慕昏暗的小窝中。
小初一是一脸懵,她小声问赵静婉:“娘,哥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何止是不太高兴,简直是悲伤至极。赵静婉回想起方才小胖墩的神色,只觉着难受,她不无担忧和赵晋升道:“咱这没放在心上,反而是晨晨惦记着,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缓过来。”
近十年的相处,赵静婉的心思愈发细腻敏感,情绪也会不受控制地为小胖墩、小初一牵动着。
赵晋升此时面上也没有什么笑意,只是仍旧安抚她道:“晨晨头次面对这些,总是要些许时间来适应,回头等他想通了,也就好了。”
接着两三日,赵家都很是安静,这种静谧透露着压抑的气氛,就连小初一走路也下意识地放轻了步伐,生怕弄出声响,让着隐藏在平静中的旋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