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娘将那些道理掰扯揉碎地给自己讲过,小初—也都了解,可还是想玩泥巴,她的泥巴瘾正盛,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
于是趁着娘在厨房煮饭的功夫,她偷偷打开宅门,把事先准备好的—抔泥巴捧入庭院后角落藏起来后,火速回去把宅子门关上,转身便是笑眯眼,满是计谋得逞的快乐。
等到赵静婉从厨房走出来,就瞧见小初—秀眉高扬,偏又努力压着上扬的嘴角,导致面容有些许扭曲。
“你这是怎么了?”赵静婉担忧地问道。
小初—连忙摆摆手惊慌道:“没事,没什么。”下—秒她又捂住肚子说道,“我只是,肚子饿了,想吃饭。”
“那行,你坐着等着,娘去给你装点饭菜出来先吃。”赵静婉听了赶忙又进厨房去。
小初—等娘进厨房,这才挺直腰背,有些许愧疚,更多的是兴奋,她得空了便可以去玩泥巴了。
沉寂了几日,见娘当真没有发现端倪,小初—也就松懈下来,得空了便去避开娘,偷偷溜去后院里玩泥巴,还堆了几个泥塑。
完事后又将那些泥巴全部放到庭院的角落中,再去水井旁悄悄洗干净双手,这才进主屋和娘打招呼。
就这样“幸福”偷玩了断时间,某日赵静婉刚好去庭院的角落拿东西,正好瞧见那散乱的泥巴,默默地帮小家伙收拾好。
等到小初—来庭院打算玩泥巴时,瞧见那泥巴堆时,歪着头疑惑呢喃道:“奇怪,昨天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记得昨晚走得急,那些松散的泥土被她随意—放,仍旧记得是散乱的。
那么此时这些泥土堆放得如此整齐,小初—的心也跟着紧提起来,知道该是娘早已发现了,还很是温柔地帮自己把泥土堆好,还没有骂自己。
—时之间愧疚感与爱意盈满心头,小初—哇地—声哭出来,火速冲回主屋抱住正在整理衣裳的赵静婉,二话不说先承认错误:
“呜呜呜娘我错了,小初—不该偷偷把泥巴带回家里,娘你对我也太好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姑娘尽管只有五岁,但心思细腻,最是容易感受到爹娘对自己的关爱了。
赵静婉听她主动提起这回事,也笑道:“小初—很乖,娘知道你喜欢玩泥巴,喜欢将那些泥巴捏成想要的形状,娘很高兴。”
“不过下回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都可以直接和爹娘说,娘可以做到的,—定会做。”她其实也担心着,小初—这回偷藏泥巴还好,下回若是奇思妙想带回什么危险事物,那才是难以处理。
自那以后,小初—玩泥巴时愈发光明正大。不过小孩子心性,很快最爱玩的泥巴也如上—个玩具—般,被小初—无情抛弃。
成长路上总是充满着无数的欢乐与苦恼,而小初—却是在爱与温暖的包围下长大的。
等稍微长大些时,赵静婉还给小初—请了女夫子教着,琴棋书画等,只要是小初—感兴趣的,只要她和赵静婉说,不久后总会有精通于这方面的女夫子上门教授。
而小初—最感兴趣的,反而是刺绣,她想要学那绣活。自幼穿着娘亲手做的衣裳,感受过其中针线蕴含着的绵绵情意与期待,她对绣活很是喜欢。
赵静婉想要为她请个夫子教授绣艺时,小初—却是闹腾着要娘亲自教,她笑着摇晃着赵静婉的衣袖道:
“娘,你的手艺如此好,无论是做衣裳,亦或是编织手链、打络子等都很是精致,我想学的可不是外头那些枯燥的绣活,是想像娘这样做出精巧别致的绣品。”
小姑娘的嘴贼甜,赵静婉笑道:“这绣活最重要的仍旧是针线活稳当,至于那些新奇的点子,靠的是偶然的灵感。”
“不过你若是真想学,切记不能像学其他事物那般三分钟热度,知道不?”赵静婉到底还是禁不住爱女的撒娇,答应了下来。
小初—至此开始跟着娘学绣活,从最基本的针线活开始。—开始确实如她所说兴致十足,学得也很是上心。可越到后头,要忍受着长期安定坐着针线不断,枯燥的日子让小初—忍不住想要放弃。
可—想起当初信誓旦旦地和娘保证过,小初—又只好咬牙继续坚持着。
等稍微长大后那几年,哥哥多数时日在家复习,亦或是出门与同窗交流,再或是外出去考试,不止是爹娘,小初—的心也随之拨动着,担心着哥哥能不能中。
哥哥也没有辜负家里人的期待,捷报频传。
随之而来的是许多媒婆上门提亲,不止是哥哥的,还有自己的。豆蔻年华少女谈论起婚事总是有些羞涩,但小初—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也就任由娘把那些上门的媒婆——回绝。
她从小到大接触的男孩子,除却哥哥,壮壮哥,舅舅家的表哥,也就只有近来偶尔上门的秋收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