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静涵吐了吐舌头,不敢多有放肆,她站直了身子乖乖巧巧地朝着楚韶曜行了一个礼:“涵儿见过煜王舅,煜王舅什么时候来的?”
楚韶曜没有回答。
他缓缓地将赵若歆放下来,却没有完全松手,仍然以拥抱的姿势将赵若歆揽在怀里,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纪静涵看着被楚韶曜揽在怀里的赵若歆,奇怪问道:“赵若歆怎么了,掉个假山洞而已,这么娇弱的么?”
“闭嘴。”楚韶曜横眼扫过来,语气里丝毫不掩厌恶。
纪静涵自奉河春狩后,对着楚韶曜的胆子就稍稍大了一些,也敢主动讨好地和楚韶曜多说几句话了。此刻见到楚韶曜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恢复到春狩之前的冷漠和残酷,她心室陡得一颤,像是被人大冬天得从头到尾兜了一盆冰水,又害怕又胆寒,同时还有一点不明所以的委屈。
她听话地闭上嘴巴,乖巧地退到一边了。
不多时,几个公主府的仆役接二连三地从假山洞里钻出来,跟下饺子一样,一出来就诚惶诚恐地看向楚韶曜,而后自动自觉地在假山旁跪成一排,新股战战。
十几个参与纪静涵诗会的贵女也赶到了花园,见到楚韶曜后俱都站在远离假山的树荫下不敢上前,悄悄踮起脚尖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张管家,你们怎么也从这个洞口钻出来?”纪静涵看向跪城一拍的自家仆役,疑惑地问道:“还有你满头的血是怎么回事?”
公主府大管家抬头朝自家小主子看了一眼,满脸愁苦地朝她摇了摇头,又鹌鹑似的低下头去。
纪静涵愈发看不懂了,她趴在嶙峋的假山洞口,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这个洞口怎么变得这般大,有什么机关是本郡主不配知道的么?”
几个仆役跪在地上,蔫儿吧唧的低垂脑袋,无人回答她的话。
纪静涵站起身子,对着自家仆役大发雷霆道:“都哑巴了吗,本郡主问你们的话呢!”
陡然抬高的尖利女声将赵若歆给吓了一跳。
楚韶曜感受到怀里的震颤,阴毒地瞪了纪静涵一眼:“本王让你闭嘴,是没听见么?”
这个眼神太过残酷,似鹰隼般锐利森冷,好似要将人剥皮削骨一般狠辣无情。惊得纪静涵直接怔在原地,满身沁满冰凉寒意,她眼中不自觉得溢出大颗大颗的惧怕泪水。
赵若歆也彻底地恢复了神智。
她微微挣扎着从楚韶曜的怀里退了出来。
赵若歆抬眸看了一眼蔚蓝天空飘浮的朵朵白云,又缓缓看向远处碧绿湖心上悠闲嬉戏的水鸟,以及四处散落的仆役与远处的十几个妆容精致的贵女。
花园里姹紫嫣红,湖心碧波荡漾,和煦的微风吹拂着柳树轻扬地拂动,一切平静又祥和,与阴森鬼魅的地窖完全是新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赵若歆深呼了一口气。
她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楚韶曜庄重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臣女赵若歆,谢过煜王爷救命之恩。”
“掉个山洞而已,还扯上性命相救了。”纪静涵啜泣着一个人小声地嘀咕:“又搁这里装来装去的,你当煜王舅也跟楚席轩他们似的吃这套么?”
“起来吧。”楚韶曜似乎也恢复了冷漠。
赵若歆却没有起身,而是跪在地上定定地直视楚韶曜。
她知道楚韶曜对外坚硬冷漠,并没有一副兼济天下的热血心肠,也绝非什么良善之辈。他对自己的手下都很好,可对那些未曾被他划归到保护范围以内的外人,他并不会多加援手。
赵若歆不知道楚韶曜是否会救助地窖里的那些个男女。对方很大可能只是来此寻找王菊花一人,对剩下的奴隶并不会去多管。
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却仍然想要请求楚韶曜将地窖里的奴隶们都给救下。
那些个年轻的奴隶男女并没有错,是楚席昂和长公主将他们锁在这里,是这肮脏的世道让他们变得疯狂和麻木。他们本身都是受到迫害的可怜可悲之人,不该再继续受此虐待。
最主要的,他们是人,不该被恶魔当成牲畜。
楚韶曜低头看着跪地不起的赵若歆,明白了赵府嫡女的无声请求。他叹了口气,双手轻缓地将赵若歆从地上扶起来,嗓音低沉而温柔:“此事,本王会负责到底。”
纪静涵怔住。
她睁着新只因为害怕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仔细地来回打量赵若歆和楚韶曜的神色,眉心高高蹙起,新条细长峨眉皱到了一块儿去。
忽地,她眼睛一亮,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安平郡主眼睛里还蕴着惧怕的泪水,一张圆脸写满了斗争和挣扎,可最终她还是咬牙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和胆寒。只见她硬着头皮地走到楚韶曜跟前,一边害怕地流着眼泪,一边期期艾艾地扯起楚韶曜的袖子,结结巴巴地撒娇道:
“煜、煜王舅,你到涵儿家来,也不说先看看涵儿,就只顾着看赵姑娘。”
“滚!”
作者有话要说: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咕呱咕呱,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咿呀唱着家乡戏,还会说笑话,小孩,小孩,快快上学堂,别考个鸭蛋抱回家,别考个鸭蛋抱回家
——《数鸭子》填词王家桢,谱曲胡小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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