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小猫咪
*
从陆京市回来之后,长川也正式进入了烈日蝉鸣的夏天。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已经过去了好些天,高嘉羡依然感觉祝沉吟在她的大学校园里向她求婚的那一幕,仿佛是发生在梦境中的场景一般。
那枚由他自己亲自参与设计、几经修改的华美钻戒,她后来拿在手里反反复复地看了很久。祝沉吟见她这么喜欢,也很是高兴,说是以后休假时和他出去玩儿她可以戴起来。
而她学生时代的秘密后花园,从此以后又多藏了一份秘密。
这份秘密,独属于她与她的挚爱。
参加完高层机密决策会议之后,她肩上的担子又更重了些。
为了要培养她当接班人,温玉萍和卢主任将整个新闻司最重要的任务都逐一交给了她,所以她回来之后就忙得没停下来过。
要是光在长川忙也就罢了,她还接连去别的城市出了好几次差。这么一来一回,和祝沉吟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许多。
他工作忙同样是常态,两个人甚至有一个星期只见到了一次。还是她要出门赶飞机出差,他刚值完夜班回来,两个人在玄关打了个照面。
祝沉吟人进了门,一见到她,不由分说地就扣着她的手,和她接了个深吻。
高嘉羡被他吻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等被他放开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满是柔软的碎光,惹得他眼眸更为深黯。
他虽然万般不舍,最终还是克制地松开了搂着她的手,靠在她的耳边低语道:“祝医生的夜诊已经停休很久了,夫人打算什么时候让重新开门?”
她被他话里的深意逗得脸颊上红晕密布,拽着行李箱别别扭扭地回了一句:“……等我这次回来。”
“好。”他替她开了门,在她的耳旁落下虚虚一吻,“希望夫人能信守承诺。”
-
这一回出差为期四天,高嘉羡兢兢业业地干完活,在机场候机等着回长川的时候,拨了个电话给菱画找她闲聊。
两人聊了会儿家常,菱画冷不丁地说:“羡羡,你这一阵出差也太频繁了吧?咱们十次聊天,我看你九次都在出差。”
“没办法。”她说,“公务缠身。”
菱画:“祝医生呢?”
高嘉羡:“也忙。”
菱画在那头“啧啧”了两声:“高嘉羡,我知道你俩都是国家的栋梁,愿为大家牺牲小家。不过,哪怕工作再忙,也得抽时间联络夫妻感情啊!”
高嘉羡:“也没不联络啊,有空我们一直都在打电话发消息的。”
菱画直接打了个直球:“谁跟你说的是这种联络了?我是想问你俩多久没过性.福生活了?”
高嘉羡一脸无语:“……这是你不付费我就能告诉你的内容吗?”
菱画笑了两声,陡然压低了嗓音:“羡羡,我知道祝医生对你好。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能老仗着他那么宠你,自己工作忙,就不在他的身上多花心思了。”
她原本想反驳一句,可想到自己这一阵真的忙得没怎么太关心过祝沉吟的身心状况,她顿时就有点儿心虚了。
确实,如菱画所说,祝沉吟对她是百般宠溺,不仅把后院的事儿给她挡得平平的,还顺带把她也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她习惯了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爱,于是也就理所当然地觉得他没问题,自己只管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她很了解祝沉吟,他是那种就算真有什么不开心不满意的地方,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人。
一旦往这个地方深想下去,她就越觉得坐立难安——她最近真的太忽视祝沉吟了,他会不会心里很委屈,但是也憋着不告诉她,选择默默地自我消化?
“……我得回去好好弥补关爱他一下。”她看了眼手表,想着等她落地长川回到家,祝沉吟也该到家了。
“弥补是得好好弥补。”那头的菱画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不过,关于弥补的方式,你可以想想我和星星发在群里的那些东西。”
-
高嘉羡从下飞机到进家门,沉思了整整一路。
等到家之后,她发现祝沉吟给她发来微信说自己还有半个小时到家。于是她把行李一收,先进浴室洗澡去了。
洗完澡吹干头发,她裹着浴巾在床边的衣柜前纠结了很久很久,想到最后菱画说的那句话,终于还是咬着牙,下定决心打开了最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这个抽屉里堆放着的都是她的内衣,她翻开最上面的几层,然后手探到了内衣的最最底下,摸到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
接着,她轻轻地抽出了这个密封袋打开。
没错。
这个密封袋里躺着的,就是祝沉吟生日那次,菱画苑星那帮小姐妹给她快递过来的猫女郎套装,她之前洗干净之后就放在了衣柜的最底下,决定让这套衣服永不见天日。
谁知道,她竟然那么快就打脸了。
高嘉羡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的那点儿可怜的布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站起身,眼一闭心一横解开了身上的浴巾。
那点布料穿上身也就是一分钟的事儿,等她穿好过膝丝袜和手套,她拿着猫耳朵头箍,走到了卧室的镜子前想要戴上。
结果,她人刚走到镜子前,整个人就石化了。
只见卧室的门口,此时竟然悄无声息地靠着一个人。
这个人本来按照她的估算,最起码还得有个十分钟才能到家,可是他现在就在卧室的门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不知道已经在那儿看了有多久。
怎么会有人走路连声音都没有的!!
高嘉羡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过那么羞耻窘迫的时刻。
如果现在镜子旁边有扇窗户,她能当场纵身跃下。
没有人开口说话,卧室里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她就这么僵硬地立在镜子前,眼睁睁地看着他终于抬步朝自己走来。
一步、两步……
祝沉吟望着她的眼神已经和往常截然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即将要被捕杀的猎物一般。
而他就是那名快要扣下扳机的猎人。
等他走到她的身边,她望进他漆黑幽暗的眼眸,忍不住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手上捏着的猫耳朵头箍也随之一松。
谁知下一秒,他迅速地伸出手接住了头箍,也顺势扣住了她的手。
然后他另一只手勾住她光滑的腰身朝自己拉近,昵着她,哑声开了口:“我们羡羡是准备戴头箍么?”
他的明知故问,让她的脸颊愈加涨红。他扣着她的手虽然温柔,但力道终究是摆在那儿,她压根连动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