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讲医院有很多病人,她很怕交叉传染。
医生在那边犯愁,因她现在处在隔离期,也不可以回国。
周雪见医生也犯愁,反倒安慰起他,“或许是我想太多,疫情当下,人人的神经都变得很敏感。我刚才突然想起,我曾经也有过这样反复发烧的症状,应是咽喉炎引起的感染。”
“有这个可能。”
“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杞人忧天。”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那倒没有,就是喉咙奇痛,近期只能吃流食。”
“我告诉你几种消炎药,你去买来吃,看看是否有效果。如果不行,还是必须要去医院。”
“好的。”
周雪同医生讲完电话,便去卧室洗澡睡觉了。
这个时候忽然非常想念谢家老宅的花园,就算隔离在家,至少也能够在花园里养养花种种草,不像现在,已经在家关了许多天,每天睁开眼都只有这么一点地方可以活动,无聊到快要发霉。
也许吃过药的缘故,今晚倒是很快睡着。第二天早晨还没起床,就听见按门铃的声音,以为是她托人替她买的药到了,连忙披上睡衣,一边系带子一边去客厅开门,“等一下,来了。”
周雪走到门口,打开门,还没有来得及说谢谢,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不由得愣住。
等她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要关门,但是被谢轻寒伸手挡住,皱眉看她,“周雪,别任性。”
周雪气得不行,“是你不要任性!你知不知道我在隔离?你来做什么!你赶紧走!”
她一边说一边推谢轻寒走。
但谢轻寒像一尊石头,根本推不动他。
他不仅不走,还直接走进屋里,同她说:“去换衣服,我带你去见医生。”
周雪看到谢轻寒已经进了屋,眉头皱得紧紧的,听见他的话,更加不高兴,说:“跟你说了我被隔离,出不去。现在好了,你也出不去了。”
谢轻寒道:“我们开车。”
周雪微微蹙着眉看着谢轻寒。
谢轻寒坐在沙发上,原本想抽一只烟,还没点燃,抬头见周雪仍倔强地站在那里,一瞬间忽然非常无奈,说:“你还打算让自己反反复复再烧多久?把自己烧成傻子你就满意了?”
周雪抿住唇,不悦地看他一眼,没忍住说:“烧成傻子更好,至少可以忘掉你。”
她说完转身进卧室去。
周雪最终还是换了衣服,同谢轻寒出门去见医生。
是一间非常昂贵的医院,属于周雪一个人在外面绝对不会去的。
她宁可人受罪,也不要她的钱包受罪。
当时其实就非常想走,被谢轻寒抓进去。
给她看病的医生是谢轻寒昨晚连夜联系的,态度非常好,且替她检查得非常仔细。
不出周雪所料,果然是咽喉炎引起的细菌感染,所以才会这样反反复复发烧。
那一刻,周雪像被解除警报,总算稍微松一口气。
在医院挂足两小时水,临近中午时开车回家。
周雪挂了两小时水,非常疲倦,一进屋就趴到沙发上。
谢轻寒去给她接水,“把药吃过回房间去睡。”
周雪不应,仍趴在沙发上。
直到谢轻寒给她把水端过来,才总算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接过谢轻寒手中的水杯。
吃完药,看谢轻寒在阳台抽烟,走过去,忍不住说:“同你说过,我的隔离警报还没解除,叫你不要进来,非不听。现在好了,要同我待在这几十个平方里,哪里也不能去。”
谢轻寒看着她,沉默一阵,有些疲惫地说:“这么有精神,可见已经好得差不多。”
“是!所以你可以走了!”周雪发脾气。
谢轻寒看着她,他的眼里看不出情绪,不知他此刻是否疲惫,也不知是否悲伤,只是很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很低地问了她一句,“你果真这样恨我?”
“是。”周雪看着谢轻寒,觉得很委屈,“我是人,不是物件。你不想要的时候就丢开,想要了又想找回去。我如今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你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
周雪说着,忽然就哭了。
她抹掉眼泪,转身跑回房间。
也许是太累。周雪回到房间哭了一场,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醒来才发现谢轻寒已经走了。
餐桌上有今晚的晚餐,谢轻寒留了便条给她。
她拿起来看,上面写一句:我走了,按时吃药。
明明只有几个字,周雪仍盯着那张纸看很久,久到眼泪掉下来才察觉。
她抬手抹掉眼泪,拉开椅子坐下。
那晚仍旧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坐在阳台抽一夜烟。望着窗外寂寂夜色,不知在思念谁。
自那天以后,有半年不曾见谢轻寒。
黄煜倒是时常同她联络,又常常漂洋过海寄许多她爱吃的零食给她。
有一天同黄煜通电话,他说漏嘴,讲谢轻寒交代他照顾她。
周雪在那一刻忽然觉得非常难过,但还要嘴硬,“谁需要他照顾?没有他我就活不成吗?”
“阿雪,别这样说。谢总他——”
周雪不愿再听,生气地挂掉电话。
决定回国已是四月份的事,递交辞呈时,同事们都非常惊讶。上司留她单独谈话,问是否嫌薪水不够,可以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
周雪摇摇头,“不是这些原因。”
“那是什么?”
周雪的眼睛在那一刻充满了温情,她笑了笑,说:“我太想念一个人,我想回去见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太累,写着写着睡着了…
以及感谢小可爱们一直催我入V,不过这篇文不V,大家安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