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屿扯着唇角笑了下,她这脾气真是跟她爸一模一样,他敲了下黑板上某处,问她,“加个限定条件,a<0?”
程焰思考片刻,赞同点头:“可以,厉害啊时……”
一句时神卡在嗓子眼,程焰硬生生转了个弯,“……哥。”
厉害啊,时哥。
当着老师面叫时神不合适,叫时哥也没好到哪里去。程焰烦躁地抿了下唇。
季时屿转身,微微欠身,意思是,谢谢大佬夸奖。顺便看了眼宋晓东,“老师你觉得行吗?”
台下不知道为什么,哄然笑了,是在笑他们冷淡寡言的时神在同桌面前百依百顺还带捧场的,多少带着带着点反差感,有点好笑。
可宋晓东听着,太像嘲笑了,宋晓东叉着腰,捏着兰花指把一节粉笔砸向笑得最夸张的周思言那里,“嗡嗡什么,要不你们上来做?”
周思言疯狂摇头,“老师我是傻子,我没有智商。”
宋晓东没回答,季时屿便只当他默认,兀自算了起来。
加了限定条件,计算量依旧不小,下课铃响的前三分钟,季时屿才终于算出答案,然后转过身,手撑在讲桌上,说了句,“不难,就是有点绕,抄下来算一遍,还不会去问学习委员。”
倒是比宋晓东还像老师。
大家生怕拖课,高声嚷着,“懂了。”
周思言看热闹不嫌事大,“懂了,时哥。”
笑声又起,季时屿敲了下桌子,警告意味明显。
末了,嘴角却噙了一点笑意,浅淡,稍纵即逝。
宋晓东甚至全程都没听懂季时屿和程焰在说些什么,这堂课的参与感很低,他便也没计较季时屿自作主张不讲题这件事,简单交代了一下周四周五的月考,然后把教案夹在腋下,阴沉着脸踩着下课铃离开了教室。
短暂的安静,等东姨彻底消失在三楼,十三班才跟水突然沸开了一样炸了锅。
周思言手圈成喇叭,隔着好几排的距离在喊,“时哥,小卖部去不去啊!给你买糖吃。”
这几个月里,大约季时屿多了点人情味,让周思言也放肆起来。
季时屿懒得理会他,侧身指尖指了他一下,警告他闭嘴。周思言嘿嘿笑,扭头跟沈逸风说,“瞧瞧,越来越像了。”
程焰低着头在算题,身旁季时屿还没坐定,薄斯臣就来找他,跨坐在前座那里,说了句,“听九班人说老宋最近很反常,前段时间不是给他们代历史课,讲课照着课本念,跟没讲似的,今天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道怎么搞的,不会老年痴呆前兆吧?”
虽然他今年才四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