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屿装得一脸无辜。
回了家，季时屿突然咳嗽起来，没过几分钟，就发起烧来，程焰看到他眼皮发红就抬手触了下他额头，烫得缩了下指尖，一脸不可置信加狐疑，迟疑地问：“不会怪我吧？”
季时屿：“……巧合。”
程焰挑了下眉，显然不信。
季时屿倍感屈辱，从药箱里找来退烧药吞了两片，竭力装作镇定的样子，以求烧快点退。
这节骨眼可真是太伤尊严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再醒过来天都已经黑了，屋子里安静沉寂，他睁开眼只看到窗外遥远处一点霓虹在闪烁，圆月高悬，满室冷寂，不知怎么，直觉程焰不在，敛着眉，绷着一张脸去开灯，左右寻不到人，他打开手机才看到，她真的回学校了。
没来由的觉得心口空荡荡的，约莫是因为昨日今日太过于美好，以至于恍惚觉得像一场梦，梦醒了会发现，一切都是幻境。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很多事情是永远不会过去的，就像是陈年旧疤，瞧着好利索了，某天突然刮风下雨，才发现仍是痒痛。
他耐着无尽的烦躁去看她的留言，程焰一向言简意赅，此时却长篇大论起来：我看你退烧了，我就先回学校了，我们不好请假，留宿打个请示太麻烦了。我给你熬了粥，在砂锅里，你起来吃一点，醒了给我发个消息。要是再发烧记得去医院，告诉我一声，我请假去陪你。记得关窗户，被单我洗了，在阳台上你记得收一下。冰箱里的菜不要留太久。
季时屿浮躁的心情慢慢平复，抬手回了句：醒了，退烧了，知道了，真啰嗦。
程焰很快回了他。
[一把火]：你以为我愿意啰嗦。
[一把火]：还不是你太娇贵，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发烧。
季时屿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辩解：跟那事没有关系，可能最近天气多变，我没休息好。
程焰心想这不差不多意思吗？
于是她回了一句：哦。
那语气，显然是不信，季时屿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破罐子破摔道：是我也乐意。
程焰好一会儿没有吭声，季时屿笑了声，以为她被噎到了，起身去厨房，把粥盛出来，坐在餐桌前，捏着勺子慢腾腾喝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收到她的回复，短短四个字——
……精神可嘉。
季时屿：“……”
季时屿常常被程焰气得半死，时常会想不通，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她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
室友常见他哑口无言的样子，一次聚会，他难得参加，男生女生俱在，季时屿是系里公认的男神，不免有学妹八卦了句，“季学长女朋友是什么类型啊！听说很漂亮，还是警校生。”
他们脑补不出来，就越发好奇。
季时屿点头，不喜欢过多谈论私事，含糊说了句：“是我喜欢的类型。”
看他还算配合，对面神采奕奕，“也没见女朋友来找过你。”
季时屿：“来过，不多。”
“可以约出来吃饭吗？好奇小姐姐。”其实学校里一直关于季时屿有一种奇特的传说，长得帅，又是学霸，对女朋友还专情，女朋友却是个神隐人物，甚至都让人怀疑是真是假，因为就连他以前的室友都说，看不太出来他像在恋爱。
季时屿低头看手机，程焰在公寓，已经等了他几个小时，他是临时被拉出来吃饭，欠了人情不得不还，拖到现在还没回家，于是他说了句：“我问问她。”
程焰在家呆的无聊，便决定去凑个热闹，季时屿给了她地址，顺便帮她叫了辆车，只是她身上特殊磁场仍旧傍身，刚进了会所，上了二楼找房间，拐角处的房间门正关住，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似乎在调戏服务员，服务员惊恐无比，却被人攥着胳膊，只能不住哆嗦着说：“先生，请您放手，您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我，我们经理就在楼下。”
门反锁了，程焰顿住了脚步，蹙眉仔细辨认了片刻。
模糊的一眼，就看见那男人一身腱子肉，身高至少有一米八，露出的胳膊上，花臂纹到手背，长得满脸横肉，说话粗声粗气的，这会儿大着舌头在说，“人都走了，你陪哥说会儿话，好处少不了你的。”
服务员再也绷不住，抗拒道：“您再不放我出、出去，我就要喊保安了。”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一直也不干不净地在人身上碰，女生大概被他一身腱子肉吓坏了，手一直抓着身后房门的把手，整个人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大意是怪服务员服务态度差，说自己打个电话就能让她失业。
程焰走过去拍了拍门，“你好，警察。”
里面沉默不做声了。
程焰又紧拍了两下，声音严肃地重复了句。
里头女生大概是找到了空隙，拧开门夺门而出。
季时屿那间房间也听见动静出来，正好看到醉酒男人走出来，程焰怕他再纠缠女生，侧身挡住他的去路。
那男人听见警察还嘀咕了一下，出来就看到一个小丫头片子，长得凶是凶了点，胳膊腿都没他小臂粗，顿时又硬气起来，“少多管闲事，不然弄死你。”
说着便过来试图推开程焰，然后程焰瞬间暴躁，扯住他的胳膊推撞到墙上，又拉过来，一个侧摔将人摔在了地上，反拧住他的胳膊，咔嚓别到身后，冷笑一声，“我去你大爷！”
季时屿一群人正好出来，看见这一幕全都呆在原地，有种蚍蜉撼动大树的滑稽感以及震撼。
程焰个子高手长脚长，但肉眼看并不是力量型，那男人长得满脸横肉还跟个摔跤选手似的。
气氛短暂的沉默，一群人心里想的是，这妹子真猛啊！
工作人员闻讯赶来，保安把人押走了，经理不住给人赔礼道歉，请大家继续用餐，并表示会送几个新品菜给大家尝鲜。
几个人回过神来，就看见程焰朝着大家走了过来，微微点了下头算打了招呼。
一群人才愕然反应过来：这不会是……大神女朋友吧？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