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思妤说完根本不去看萧璿会是什么脸色,转身便走。
可谁知就在这时,身后一名小厮抱着一怀的古琴缓缓走了下来,也看不着前方还有人,登时就将权思妤撞了一下,权思妤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左肩微微一痛,整个人就朝后倒下去。
她站的地方不上不下,离下方平台还有一段距离,若是这么跌下去,必然得躺上半月好的。
侍女和权湛有心去拉,却来不及了。而萧璿原本鬼使神差地想要救她一把,却没想到权若凝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过来将他撞开:“世子哥哥,当心!”
权思妤危急时刻伸手想要勾住扶手,却差一线距离,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但就在这时,一只手轻柔揽住了她的腰,缓缓将她朝自己怀中一带,帮她稳住了身形。
权思妤后怕之余,脸色都吓得有些苍白,有些惊魂未定地抬起头,便撞入了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那人低着头,眼睑微微垂下,从权思妤这个角度甚至能看见他纤长的眼睫,一只漂亮的下巴从银质面具下露出来,墨绿锦衣披在他身上,更显他身量颀长,气度雍雅。
清冽温和的嗓音响在权思妤耳边:“姑娘,小心。”
权思妤有些呆呆地望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听见自己声细如蚊吟:“……多,多谢。”
那人唇角微微扬起,轻轻将她放开,旋即对那抱琴的小厮道:“你也仔细一些,别再冲撞了贵人,我也不是次次都在的。”
“那些琴的琴弦已断,扔了便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
小厮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见他替自己说话,这才哆嗦着道:“多谢大人。”
权思妤眸光微动,轻笑起来,“一早就听说曲神楼有位大师从不续断弦琴,弦断则换琴,听闻他一月得换数张好琴,当时我还觉得此人未免也太骄奢了,手上不知得浪费多少好琴,须知我们这些贫民,能寻得一张好琴已属不易,必然爱不释手地护着。”
她此时已得知这位琴师的身份,但并不点破,权若凝还在下面看着呢,说破他的身份会为他带来一些小麻烦。
闻言,对方唇边笑意愈深,淡淡问:“姑娘也懂琴?”
权思妤还未答话,权若凝便缓缓走了上来,笑意盈盈道:“我妹妹不甚懂琴,只是小女子平日里时常练习,我这妹妹也就跟着耳濡目染了一些。”
她是带着目的过来的,当即便直奔主题,问道:“这位大师,看您也是一名乐师吧?您可知雪刃大师在何处,可否为我和璿世子引见一下?”
权思妤微不可察地讽笑了一下。她真是无论在哪儿,都喜欢带着别人的名字,很显然萧璿的名声在京城中要好使得多。
那戴着半张面具的男子听见这话后,唇角的笑意不免有些深不可测,他拖着调子道:“……雪刃?不巧,他今日并未在曲神楼中,想必是有些要事要处理吧。”
他提醒道:“……不过,他向来常在此处,兴许傍晚就回来了。这位姑娘若是想寻他,便在曲神楼排队等着吧。”
权若凝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瞧见大厅角落里坐着不少人,依他的意思,这些人都是来见雪刃大师的?
“……”权若凝有些无言以对,要她和萧璿在这跟着这群人一起排队?来曲神楼见个琴师还得走流程?她心里有些不满意,抿了抿唇,试图协商:“这位乐师,我与璿世子今日来此寻雪刃大师是有要事,并非是来听雪刃弹曲的。”
她特意强调了璿世子这三个字,就是想告诉他,不看僧面看佛面,萧璿可是皇亲国戚,你好歹给点面子。
岂料这位乐师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一般,只淡淡道:“姑娘,除了宫里的几位殿下,无论是谁来,都得排队。何况你们若非来听曲的,在下劝你们早些回去。”
“雪刃只会弹琴,你们有其它任何事,找他都没用。”
除了太子和权思妤,萧璿还是头一回遇到敢在他面前这么猖狂的。他强调了宫中的几位殿下不用排队,不就是在说他萧璿没那个资格插队么?
萧璿必然不肯在权若凝面前失了这个面子,当即便沉着脸道,“臭卖艺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乐师只是淡淡一笑,轻轻抬了抬手。
身后便有数名侍卫步伐整齐伴随着齐齐声响冲了出来,持着刀剑将萧璿和权若凝围了起来。
权若凝哪见过这个阵仗?瞬时脸色就白了起来,颤声道:“璿……璿哥哥……”
萧璿抬着头与乐师横眉冷对,良久带着权若凝拂袖而去,最后放狠话道:“你给我等着!”
权思妤和乐师无奈地对笑了一眼,旋即带着权湛继续向上走去,想了想,又回眸冲雪刃笑了笑,“大师,方才我没有拆穿你的身份,以后我来听你弹曲子可以不排队吗?”
戴着半张银面具的男子闻言,轻轻勾起唇角,权思妤瞧见他面具之后的眼睛如同夜里倒映着星河的湖水,清澈明亮。
“权四小姐若愿意的话,可随时过来。”
话罢,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权思妤掀唇笑了一下,啊,原来自己的身份他早就看穿了。这人戴着面具,不知道是谁,但想来长得应该很漂亮。
权思妤收敛了一下自己微微浮躁起来的心,决定若有机会一定要摘下他的面具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殿下:敢趁我不在勾搭我老婆,你可以准备领盒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