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住一个身份对雪刃来说也是件好事,因此他也没有急着出言揭穿权若凝。
萧砚眼神冰冷,瞧着权若凝的目光隐隐暗藏着一些厌恶。此前萧璿是如何顶撞自己保她的,萧砚不可谓清楚。可现在权若凝却一口咬定是萧璿非礼她。萧璿那欲言又止的脸色瞧着很明显有些猫腻,但他却始终沉默着,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萧砚垂目望着权若凝,沉声开口:“你最好说实话,若让孤知道你有半句欺瞒,饶不了你。”
萧砚极其得陛下的重视,身为太子这么多年,身上的威严气势早已形成,尤其他语气带着寒气时,简直吓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哪怕是璟王对上这个侄子也只有客客气气的份,更何况是权若凝?
权若凝本就心里有鬼,当下身子抖得更加厉害,颤声道:“......臣女不敢欺瞒太子殿下,臣女说的句句属实......”
若说萧璿在此之前尚留有一丝侥幸心里,觉得权若凝兴许只是一时被吓到了才如此污蔑他,但此时却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萧璿一瞬间便想到了方才权若凝拦到雪刃身前说的话,本以为当真是雪刃对权思妤做了什么才致使她晕倒,原来不过是权若凝随手扣的一只锅罢了。
权若凝特意将自己叫到那个没人的地方,又诱使他情动,偏偏这么巧权思妤也在此时路过,权若凝不肯让权思妤离开,而自己必然会听话去将她拦着,权思妤便是在此时晕倒......萧璿忍不住轻轻呼出一口气。
如若当时雪刃不在场,权思妤晕倒后,便是自己最后一个接触她。若她身死当场,所有人都会觉得是自己做了什么。
而偏偏此时来了一个雪刃。
权若凝原本想将这个锅丢到雪刃头上,却险些因此丢了命。而就算她此时说是雪刃做的,那么也没办法解释方才和萧璿在一起的亲密行为。
所以无论这个局里有没有雪刃这个人的存在,她一开始想的便是让他背锅,置他于死地。
一个巧合是巧合,这么多的巧合就不会是巧合了。萧璿虽说从小在璟王府长大,可也时常进宫,知道那个地方的女子个个心机深沉,他小时候便险些被卷入一个必死的局里,也正是因此才喜欢权若凝这般瞧着毫无心机的女子。
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错得离谱。
萧璿将目光从权若凝身上收了回来,闭上眼睛,紧紧捏着拳头才不至于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过于失态。终究他是宗室子弟,自有他的颜面。
左右他是璟王世子,这般罪名落到他头上也算不得什么,若是真让权若凝担了这份罪名,恐怕立即就会被陈国公府扫地出门,能不能活命都还是两说。
权若凝从小被千娇万宠地养大,她受不了这个委屈。萧璿垂下头默默地想,心里觉得这也算是给他对权若凝这么多年的感情最后一个交代。
从今往后,他萧璿与权若凝,最好便是形同陌路。
想通此节,萧璿终于沉沉开口:“是,是我做的,一切事情都跟权若凝没关系。”
他这话说得平静至极,哪怕是落在权若凝耳朵里,也不禁让她有些惊讶。
她和萧璿认识这么久,萧璿是个什么样的脾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权若凝怎么也没想到萧璿竟然一声不吭地将这件事给扛了,甚至就连半点怨言都没有。
这一瞬间,权若凝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但左右是觉得有些窃喜,想不到萧璿竟喜欢自己到这个地步,当真是又蠢又可怜。
可眼下她却来不及心疼萧璿了。
林氏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这个答复,谁都没料到她竟然当场红着眼将桌上的茶壶朝萧璿摔了过去。几近歇斯底里地怒吼:“又是你!次次都是你!此前你对思妤做的那些事情还不够?思妤究竟哪里招惹了你,你要如此狠心地报复她?!”
权承善见状连忙将起身将她拉住,岂料林氏脾气一上来,竟然瞬间挣脱了他,一把抽出一旁宣谢的剑,指着当场璟王府的众人道:“我女儿要是有什么好歹,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