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她突然笑了一下，“太子殿下对权四小姐还真是......特殊至极。”
萧砚本就少得可怜的耐心在她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彻底消磨殆尽，嗓音低得有些可怕：“你是不是活腻了？”
若是平常，萧砚此时已经将这女人弄死不知道多少回了。但偏偏是今夜他刚见完权思妤回来。当时在场所有人几乎都以为同他在一起的那人是司蓉，若是司蓉此时死在东宫，恐怕接下来几日整个京城都会因为此事一片沸腾。
而司蓉背后那人就像是算好了一般，掐着这个点将她扔到东宫来。他就是再想杀她，也得过了这几日。这一瞬间，萧砚觉得自己仿佛被人算计了，但偏偏他还不能动手。
有胆子试探到他头上，不得不说那人的确有些胆子。这令他不禁对那人突然产生了一些兴趣。
萧砚眸中的戾气愈发深重，紧盯着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唇角冷淡的笑意半点未退，嗓音沉沉：“既然你这么想陪孤，那便就在此地跪着，跪着陪孤入眠。”
四周跪伏在地的宫婢们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却不知为何稍稍舒了口气——能如此招惹太子还能活命的都算是少数，更何况只是跪这么一夜，这已经算是极轻的责罚了。
但一些人心中也在可怜她。若是寻常，被罚跪一夜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今夜明显瞧着有雨，如此瘦弱一个女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更不知熬过去了，等着她的又是什么。
相较于周围众人腹中的揣测，司蓉本人却显得很平静，早在来东宫之前她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幕，当下心中并无其它想法，只是叩首缓道：“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太子若真想杀她，自然不会顾及其它，之所以不动手，不过就是念着权思妤罢了。早在来此之前，司蓉心中便清楚，今夜是死是活，全看权四小姐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分量。
所幸，权四小姐在和男人打交道这方面总是出乎意料的争气，才得以让她留下了一条贱命。
凉风渐渐呼啸起来，吹得人手脚冰冷。司蓉捂着手臂，单薄金纱衣在气派庄严的宫殿下衬得她的身影尤为萧瑟，女子幽幽的目光望着苍茫夜色中太子寝殿昼亮的灯光，面纱下艳丽的脸上未起丝毫波澜，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旋即她瞧见了离自己所跪之地不远处，两名容貌姣好的宫婢正跪在那，伏在几案上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