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隐患显然不止于此,暗卫道:“殿下,此人深藏于曲神楼中,且有曲神楼掌柜给他掩盖身份,可见那曲神楼掌柜......甚至可能曲神楼也混进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不知为何,闻言,萧砚眼前瞬间便浮现出雪刃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来,
殿中薄烟升腾,他眸子映着案前摇曳的灯火,面上情绪莫测。
良久,他轻声问:“前些时日孤丢的那颗赤玉珠还未有下落?”
提起这个,小太监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僵,立时跪在了地上,道:“那日曲神楼人多眼杂,一颗珠子实在难寻,还请殿下再给奴一些时日......”
萧砚垂眸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眉梢染上些寒意,嗓音在殿内淡淡回荡着,格外清晰:“动静闹大些也无妨。”
他抬头,透过窗栏缝隙,尽管已戌时末,东宫殿外的灯火依然亮如白昼,甚至连远处盛放的花簇在灯光的映照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小太监等了良久,才听见他的冷淡声音传来:“从孤身边拨几个人去陈国公府日夜轮守,将那个四方亭盯好了,但凡他有半点异动,就地格杀勿论。”
“......”小太监微睁眼睛,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您已经派宣谢大人去了权四小姐身边,陈国公府内自有护卫,大可......”
不过一个江湖杀手,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且若是将精锐派一部分出去,太子殿下身边的防卫岂不也会减弱?
岂料萧砚却蓦然转头望着他,那眸子仿若淬过冰,冷得几乎能冻死人。
对上萧砚那略有几分危险的神情,小太监暗骂自己又逾越了,主子的想法,哪轮得到他置喙?他连忙打了自己一巴掌,心惊胆战道:“......奴该死,奴该死,请殿下息怒......”
太子道:“饶你一命,稍后自去领罚。”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连磕头道:“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奴这就去领罚。”
死罪是免了他的,可就这一句多嘴话,三十板子是免不了的了。小太监只恨自己这张贱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暗卫神情淡漠地望着这一幕,虽说心中也觉得太子殿下对陈国公府的那个女子未免有些太上心了,可到底这事轮不到他置评,前车之鉴才从眼前消失,他再皮糙肉厚也不至于主动去找揍,思虑良久,他还是选择闭上嘴,默默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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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这一日,权思妤正在雪刃的琴室阳台晒太阳。
不得不说首席乐师的琴间就是很不错,正对着岐湖湖畔,尤其在夜晚,岸边灯火通明想来应当是一抹不错的风景。
曲神楼离岸边有着一定距离,岸边的喧闹声传到这里已不剩几分,闲事还能乘画舫游湖,四岸风景有闹有静,都很不错,此地确然是一个放松心情的好来处。
她自然是心情惬意无比,但一旁双手被缚的另一人显然就无法享受这美好的景色了。
宋铭也是头一回旁观雪刃指点别人,原本他还抱着一点感兴趣的神色,可从进来开始,权思妤就是一副很有闲情逸致的模样坐在廊上晒太阳。
而雪刃那疯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仅半点也没表现出厌烦的情绪,反倒还如常在那弹曲子给她听。
一曲完毕,权思妤竟然还很享受地点评了一句:“这难道是雪大师新作的曲子?以往应当不曾听过才是。”
“……”宋铭闻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