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似乎很满意继后的这一巴掌,登时就冷笑了一声。继后不得不对太子道:“本宫今夜听信了小辈谗言,本无意打扰太子……”她目光落到权思妤那只手上,嘴角抽了抽,最后挑了个合适的词,“……寻花问柳,还望太子不要计较。”
萧砚半个字都不想跟她多说,直接冷声道:“滚出去。”
若不是废后之事牵扯过多分外麻烦,萧砚恐怕早就对她下手了。在外人面前,萧砚或许还会为了稳固朝廷给她几分薄面,但私下里,继后向来碰到他都是要绕道走的。
继后脸色铁青,但也知道继续待在这里不过是自取其辱,只能带着人退了出去。
女官打量着她的神色,犹豫道:“皇后娘娘,我们就这么走了?”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继后顿时又是火冒三丈:“不走?你是不是希望本宫站在那儿旁观那两个贱人寻欢作乐?”
女官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声也不敢吭,最后又见继后突然停下了脚步,阴狠道:“你带着人围住那座寝殿,等他们出来,你给本宫仔细看清楚了太子榻上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继后深吸一口气,这辈子像是没受过这等委屈!银牙咬了又咬,一句话近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本宫要那个贱人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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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太子殿下救臣女一命。”
权思妤轻咳了两声,缓缓收回搭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脸颊浮现出浅浅的绯色,目光左右飘忽,就是不好意思看他。
萧砚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转而又落到方才那只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手上扫了一扫,尽管隔着衣物,被那只纤手触碰过的地方也像是被火燎过,滚烫的温度烧便全身,在他耳尖留下一簇赤红。
他语气冷淡,却不知为何让权思妤听出了一抹咬牙切齿的味道:“......权四小姐方才当真是本色入戏,别说站在外面的是继后,就算站外面的是孤,恐怕也不一定识得破你。”
权思妤:“......”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她不也是想着快些把继后恶心走嘛。可显然她自己也觉得调戏太子有些不妥,于是想要补救一下。
“太子殿下今日恩情,臣女没齿不忘,今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臣女一定......”
权思妤抬眼望去,看见眼前人的瞬间顿时愣住了,一时之间连感谢的话都顿了一顿。
萧砚身上黑金外袍一半搭在肩上,另一只肩上的衣服被她方才给扒拉下来了,里衣领口也有些乱,露出精致锁骨的轮廓。
衣衫不整的太子殿下别有一番风情,威严和清冷这两种气质竟然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个人身上,权思妤望着他脸上冷淡的神色,又想起他方才宠溺地对自己说的那句“别怕,孤在这,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心里突然泛起层层涟漪。
她心想,如果太子殿xià • zhù定会被被妖女拖下凡尘,那那妖女由她来做,她想来应当也是分外有兴趣的。
只不过她没欣赏多久,就被迫眼瞎了。
“一定怎么?”
萧砚冷淡的尾音还未消散在空气里,权思妤便直觉眼前突然一黑。
太子不知做了什么,瞬间将殿内唯一的一盏宫灯弄灭了,四周的光顷刻间被黑暗吞没,权思妤不禁一阵错愕,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太子殿下,你为何灭灯?”
萧砚:“……”
等了半晌,权思妤只等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就在她以为太子又一次跑路的时候,随着一阵冷香袭来,一件衣物砸到了她头上。
太子殿下语气很冷漠:“将衣服穿好,孤送你回去。”
权思妤:“……”
略一思考,权思妤便知道他是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了。可是,虽然关了灯,萧砚人依旧在这,这让她怎么换衣服?
萧砚身高腿长,衣服自然短不到哪里去,那外袍估计足够将权思妤整个人罩进去。权思妤想了想,突然念头一起,皮了一下:“太子殿下,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灭烛熄灯长夜闲谈,有一种……”
话音一落,萧砚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如果他是一只猫,现在恐怕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他身子一僵,沉声问:“有一种什么?”
权思妤听他这警惕的语气,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用他的衣服缠在自己身上,再微一扬眉,摸索着下床朝他走过去,语调间满满的笑意。
“……没什么。”
“方才仓促逃命,来不及穿鞋,如果太子殿下愿意送佛送到西将臣女扛回去,臣女就告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