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昀叹了口气,“我是问他有没有罚你?向来接近他的女子都没什么好结果,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不是让姑娘跪在地上跪一天,就是把姑娘踹进水里,有时候还……”
“没有,他救了我,还把自己的外袍给我穿,最后还送我回来。”权思妤摇摇头。
“那就好……”权昀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但下一瞬间他又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疯子一样看她,“什么?!你说太子被你非礼了还客客气气地把衣服给你?还送你回来?”
他摸了摸权思妤的额头,觉得这个妹妹可能是烧得有点神志不清,片刻后他又纳闷道:“没发烧啊,你是不是喝酒了?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权思妤没有废话,而是指了指软榻上被她揉得皱皱巴巴的外袍。
“……我的天,”权昀狐狸眼盯着那件黑金外袍眼神发直,喃喃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位眼高于顶的太子殿下对谁这么好过,难不成他也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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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确实饮了些酒。
他平日里很少沾酒,就算沾也不多沾,今日却拉着萧谨言闷声狂饮,一字不发,引得萧谨言一阵眼角抽搐。
“皇兄,今日难道不批奏折了?”
如今朝内安定,唯一比较令人烦心的便是边疆瑾州一带,但这段时日以来敌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权灏打怕了,消停了不少。一些朝中小事多都是太子在处理,能送到陛下跟前的少之又少。
太子因此平日里都没什么闲暇时间,虽然酒量不错,但是个人这么喝下去都不行。太子为人严谨风正,很少饮酒,更别说像今日这样冷沉的脸色,一看就是受了刺激。
他的话萧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却只见他下一刻当真放下了酒盏,抬眸冷冷望着他。
萧谨言被他盯得浑身冒寒气,缩了缩脖子,忽然便听他问道:“若一个只爱首饰金银又养尊处优的女子次次为救一个男子而奋不顾身,你觉得她是为了什么?”
萧谨言没料到竟有一日太子殿下的嘴里也能谈起男女之事,心里分外震撼了一把,看向他的神情顿时就有些奇怪。
萧谨言道:“这天底下可以为了皇兄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的女子千千万,从小到大不怕死拦你车驾的女人一时半会儿都数不过来,可皇兄很清楚她们的目的都是什么。”
萧砚想了想,黑眸中神色更加困惑:“她不缺钱财,也不缺权势。”
“……更未贪图孤的美色。”
太子有些闷闷的想,如果她图他美色,为何他都察觉不出半分她对他有意?她以前那些行为……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既对他无意,又为何要次次舍命救他?他的命金贵,她的命难道就不值钱了?
萧砚眼中有千山暮色,明月虚影高悬于天,秋叶落樱被凉风挽起交缠,亭外山泉怪石林立,萧谨言抬头看去,见他眼中浮起从未有过的落寞神色,再加上他那些未指名道姓的话,也猜出来了七七八八。
萧谨言默默望着漫山美景,酒盏递到唇边轻抿了一口,笑着悠然道:“我看这秋景迷人,不少人心还留在春间呢。今日就连那个向来讨厌女人的二皇子都夸了夸美人,臣弟不免很是忧心。敌人都在摩拳擦掌一个个先下手为强,就太子殿下您还在思考究竟这美人对您有意无意,落后,实在太落后。”
萧砚:“……”
萧谨言又道:“太子殿下您琢磨不明白女子,难道还琢磨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