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璿出了宫门,竟见到一位御医候在宫门外,而方才进宫时便见到权灏和沈戚直愣愣候在宫门处,此时出来了,竟见这二人还立在这儿,顿时就有些奇怪。
但旋即他便想起权灏带着沈戚回京时在城门处和权思妤撞上闹得很不愉快的事,若说他进去时尚且不知沈戚当时为何被太子独独拦在城门处,此时又将他拦在宫门处,出来时,心中便已尽数明了了。
再想起曾经他针对权思妤时,太子没有哪一次不是偏着权思妤在对付他,原先以为是太子见璟王府同继后走得近而单纯看他不顺眼,此时回想,原来在那时,太子对权思妤的态度便已经与对别人截然不同了。
萧璿杵在城门处望着沈戚良久,看得对方二人都已抬起头来回看他。权灏见他额角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伤,并且满脸都是黑乎乎的墨汁,辨认好久才认出他来,于是道:“萧公子,不知这是怎么了?”
沈戚不认识萧璿,但方才见这年轻人意气风发进宫,眼下却满身狼狈地出来,便知他必然是在御前受了摧残。
陛下一介明君,自然不可能做出动手打人这种事,就算陛下想打人,萧璿也不可能只受这么轻巧的伤便能从宫里出来,唯一的可能,便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摧残。
如若以前沈戚只是在边疆听过这位太子殿下暴戾的名声还觉得是众人夸大其词,现在亲身体会到这位殿下的不近人情,才终于明白,以往听到的那些传言,不但没有夸大,甚至还有美化成分。
这么一想来,他顿时又为等会儿进宫面圣即将面对的疾风暴雨而不禁担忧起来。这......这位太子殿下还没登基就残暴成这样,日后等他登基了,那岂不是......
沈戚这么一想,突然就有些不想做官了。
萧璿却没理会眼前这二人,心中的疑惑解开后,他便片刻未耽搁,一言不发转身朝着璟王府的马车去了。
御医便也跟了上去。
萧璿一路上心里装着事,没有哪怕半刻好看的脸色。刚驶出宫城没多久,不料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萧璿沉着脸问外面:“怎么回事?”
璟王府的家丁听见他阴沉的语气,身子不禁都抖了抖,战战兢兢答道:“回......回公子,是陈国公府的马车。”
陈国公府的马车?
萧璿顿时便以为是权思妤,但他此时并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面对权思妤,于是便想下令绕过她回府,不料小厮又道:“公子......是权三小姐。”
原来是权若凝......
萧璿原本缓和的脸色在听到这几个字的瞬间又重新阴沉了下去,他冷冷笑道:“哦?”
御医在路上已经为他包扎好伤口,刚好想趁此机会下车回宫去,于是便出言告退,不料一只脚刚迈出马车,就听见萧璿森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之前我便说过,她最好一直待在陈国公府里别出门,别被我逮到......今日刚好我心情不怎么样,她倒是来得很及时。”
御医脸皮一抖,心想该不会这混世魔头又要惹出什么乱子了?他可刚将他头上的伤给包扎好,伤疤都没好他就忘了痛了?怎么就这么爱闹腾呢?
念头刚一起,便听见萧璿对小厮道:“去,给我找桶脏水来,今日我正好跟她算算以前的帐。”
御医:“......”
此地不宜久留。
权若凝这之前都躺在屋子里养伤,没怎么出门。这次沈戚入京无处落脚,便被权灏安排暂时宿在府中,权若凝知道自己和沈戚多半有着渊源,正巧他在,等他从宫里回来,她得抓紧机会向他套套话才行。
于是权若凝这次出来,便是来买些东西,借着送他东西的借口与他说说话,沈戚想必也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