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有哪一刻,突然这么想见一个人。
可等真正到了地方,权思妤却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了。
若真见到了他,她应该要说些什么呢?
问他为什么要突然赐婚?问他为什么赐婚的对象是自己?还是问他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还是趁她脑子不太清醒的时候赐?
权思妤思路还没有捋清楚,谁知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权思妤惊得一下回头,不料下一瞬便对上了萧砚那双清冷的眼睛。他唇角弯着极浅的弧度,眼角也弯着,他道:“你是在找孤吗?”
像是早就料到权思妤会折返回来,故意在这儿等着她似的。
尽管才分开片刻,权思妤此刻看他的眼神已全然不同。那眼底似有灼灼的亮色,将萧砚的眸子也点燃。
权思妤道:“你早料到了我会回来找你?所以方才才不拦着我?”
萧砚道:“是。”
权思妤:“为何要背着我去陈国公府宣旨?”
萧砚答:“那圣旨早已拟好,什么时候宣并无差别。”
权思妤表面平静,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她又问:“你早就算计好今日,所以前几日趁我不清醒时将我带回东宫?”
萧砚答:“孤从未算计过你。”
权思妤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一只微红的耳朵。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想娶我?”
这个问题问出口后,向来从容镇定的太子有些不镇定了。权思妤看不见他藏在袖袍中轻轻摩擦指腹的手,只见他眼眸垂下来,眼中只她一人。
“想将你留在身边,想让你眼里也只有孤一人。”
权思妤听见了那个“也”字,唇边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但面上却渐渐收敛了笑容,问他:“所以你就可以偷偷背着我安排我的婚事?,萧砚,你仗着你是太子便随自己的心意做事,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温庆在不远处偷偷望着这边,听见这话禁不住脸都绿了。从小到大,从古至今,还没有谁敢这么跟太子爷说话的。前几日她脑子糊涂,太子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现如今她都恢复正常了,还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
这位权四小姐,她是真不怕死啊。
温庆觉得有些头疼。整个京中,甚至说整个天下,想方设法接近太子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包括这位权四小姐,前段时日也不过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被赐为太子妃,不知道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那是几辈子都盼不来的福气。这位权四小姐,竟然还跑来质问太子这么一大堆问题。
这是在审犯人吗?
温庆觉得倘若自己是太子殿下,以他的脾气,此时怕是连将这女子拖出去斩了的心思都有了。
他已经想象不到权思妤接下来的死法了,以太子殿下的脾气,这次怕是连全尸都不会给她留一个。
好端端的太子妃不做,何故如此作死?
温庆想不明白。
太子平静地看着权思妤,眸子里一片死寂。温庆的心也是一片死寂,他已经想好等会儿太子一声令下,自己要用何种姿势将权思妤拖出去杖毙。
可岂料就在这时,太子开口了。
他的语气再平静不过,压根没有半点要暴怒的模样,仔细听来甚至还有几分心虚:“那日你肯来萧谨言的宴上见孤,孤以为你已经想好了应该怎样面对孤。”
他伸手,缓缓将权思妤的手捧到自己的掌心,盯着她粉白的手掌,几乎是一字一顿认真道:“在行宫坠崖时,孤曾经说过,若回了京,孤便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端着权思妤的手,一笔一划在她掌心写字,语气稳重而认真:“这便是孤给你的交代。”
指尖在她掌心划下最后一笔,权思妤怔怔望着自己的掌心,她感觉出了他写的那四个字。
——我想娶你。
萧砚的语气平平,分量却极重。
他微微抬眸,望着她。这句话像是一个解释,却更像是一个问句,他没有再开口,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这样平而郑重地看着她,像是在等。
等她的一个答案。
她说他未曾问过她,于是他此刻便亲口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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