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甚至来不及惊呼出声,失语间,江斐已经拔出了剑,向火海横扫而去。
受到反抗和攻击的剑意瞬时愈加凛冽,化作细碎的带火箭簇一般激射而来。
咻咻!天地崩裂般铺天盖地袭出。
江斐收剑上挑,面对如此逼人的威压甚至向前又迈一步,霓裳剑起,剑意冲天,直指穹苍。
火至,剑出,一声贯彻寰宇的清啸冲天而起,一只同样轻盈傲慢的火凤浴火而生,展翅间尽显慵懒与华贵。
火灭了,一大一小两只火凤皆引颈长啸。江斐幻化出的火凤剑意不续,化为零散的碎片消散而去。
众人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竟然,竟然还活着……”
尽管江斐也化出了火凤,众人仍可清晰地感受到那只原生的凤凰,威压是如何的铺天盖地。单论修为,在座的弟子没有任何人能撑过一息。
纵然江斐是个剑法天才,以开光修为在这样的剑意和修为压制前,也绝无可能有反抗之力。
“这便是惊门的幻境吗,真是好一派鬼斧神工。”
明南却在呆愣的众人中抚手赞道,众人这才回神。
“竟是借惊门幻境揣摩剑意,不知是何等心性坚毅之辈。”聂清远也反应过来。
“莫非是蜀山的大师姐?”
“不知道,只是看身量居然还是个女子。”
“应当是蜀山那群剑痴怪胎培养出来的吧。”
“不一定,这次琼华不也有人来了吗?”
“琼华那位大小姐可是个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有如此心性!”
“也不一定就是成名那几位吧?再怎么天资横绝也是要成长的嘛。”
一旁的众弟子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直到江斐被嘈杂惊扰回头,四下突然寂静无声。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是一张正值韶龄的绝美脸蛋。
江斐长了一张集合了江靖易和已故去母亲大成的脸,长至如今年岁,本就是芳泽无加的骨肉匀停。再加之日前灵窍突破,洗经伐骨,照面更是光华逼人。
但她的眼神却是沉而冷凝的,把眼角眉梢那份独属青春的明眸善睐压住了,压得沉沉。
这样长相的女子,往往是柔情绰态的。江斐却不,她握着剑,脊梁挺直,眉目冷淡,乌云般的秀发随手挽就了一个男士的发髻。
她如此这般明珠耀躯,却全然不自知。
之前那个面对山海般威压而悍然无畏,举剑啸青天的身影,加上这样一张生怜的绝美容颜,也不怪大家集体无言了。
“不知道友师承何门,可有婚配?”
一众安静间,施然跨出了这样一道身影。众弟子并聂清远看向明南,目露谴责。
原来你丫不是不近女色,是只近绝色!居然是个颜狗,错看了!错付了!
明南并没有接收到众人的目光谴责,他继续诚恳道:“在下昆仑坐下符院弟子,名明南。虽家世不显,但不嗜赌不酗酒不好色,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以后修行所得全可上交。家中良田千顷,屋舍百厢,皆可作聘,婚后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打狗绝不撵鸡。若姑娘还有别的要求尽可以再提。”
他又复问了一遍,“敢问姑娘可有婚配?”
“……”众人被他如此言语打破了平日翩翩公子的惯有印象,一时连想要助攻都接不上话。
“……”江斐也被震到失言。她还没见过这样一照面话都没说过一句,便已经开始提亲的。
但是对方态度诚恳,风姿举然,看起来也不像故意与人为难的。
或许只是脑子有一点点看不太出来的问题呢?身残志坚已然不易,还是不要太冷酷了吧。
但江斐也并不想承认如今身上的婚约,她沉吟了一下,回道:“有一个已经亡故的未婚夫……”
话音未落,那边另一人就传来一句欢欣鼓舞的“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明南回头,是聂清远师兄。向他传去肯定的一瞥,明南回头,继续道:“那不知姑娘师承何门,家在何处?明某还需知道往何处提亲。”
“……”江斐心道,我理还是不理?早知道让他一个人傻去算了。
“我于情爱一途无意,公子也不必多言。”江斐拱手,打断了还欲开口的明南。
聂清远用肩头轻撞了一下明南,暗笑:“这不是你常挂嘴边的那句话吗,报应来啦?”
明南默默挪开了与聂清远的距离,还欲开口,江斐已经告辞转身了。
“哎姑娘!”明南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