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而繁杂的识海秘境,在她心里渐渐浮现出了轮廓。除了她所熟知的七星八卦阵,古战场一样的酆都,绕城千里的白玉城墙,三千弱水的护城河,还有堤岸上如火妖异燃放的三生花。
三生花里,苏又晴的幻境。
江斐垂眼欣赏了好一会儿。神色未明。
……
江斐用神识一一扫过识海秘境,直至消耗颇大,已经有些头痛欲裂。
她睁开眼,看向向海之。
他坐回了初见时的位置,倚着墓碑,目光放远,似在神游。
江斐隐约能感觉到,他还有许多未对自己说尽的话语,他看着她的时候,目光常常变得悠远,仿佛是在看另一个人。
是我的先辈吗?江斐略有好奇。
那个墓碑里躺着的人?
从向海之此前透露的讯息,说她是故人的后辈,又说故人是仇敌,对着墓碑,说自己是墓碑的债主,又说墓碑里是自己的主人。
同样复杂的情感,与望过她时同样复杂的眼神。江斐几乎确定自己就是墓主的后人。
她忍不住在心中勾勒,能让桀骜不驯的向海之俯首称臣的人,让他为之守墓万年,只剩神魂一缕也忠心如一的人,让他时隔万年后一想起来仍旧神情怅惘的人,到底是如何的绝代天骄。
是祖师爷还是祖师奶呢?江斐也跟着神游了一阵。
直到被一个弹指打醒,“想什么呢?两眼无神。”
“……”江斐当然说不出口,我在想你和墓主人。她只好转移话题,问起了另一个较为在意的问题:“前辈可知,这秘境里,最珍奇的宝物都在哪里?”
“唔……”向海之心念一转,江斐便又被丢到了一群妖兽坑里。
举起霓裳剑时,江斐简直咬牙切齿。
四目环视,皆是妖兽阴魂。这里活脱脱就是一个万兽坑。
“这些阴魂上结的阴珠奇宝,都是好东西。”
向海之扔下这句话,施施然躺回了他的老地方。
江斐横剑,面前是一只鼻喘粗气,头顶着大如磨盘的弯角的老牛。他血红贲张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眼前的陌生入侵者。
使劲一甩头,用力地刨了两下地,它气势汹然地冲向江斐。庞大如小山的身躯跑动起来,晃得地面地动山摇。
江斐霓裳剑出,劈刺拉砍间,打在老牛身上的招式如金石相撞,火星四溅,却不得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