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提起一口气的明南,被这狠狠一拍，差点又跪了下去。
聂清远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这女娃学剑的？”左东瞟见江斐负剑于背,“学剑的就有点难办了呀,不好往昆仑拐……”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左东,全然没注意到这几掌的伤害，兀自喃喃。
“唉！”他想起什么似地一抬手，还欲再拍向明南,被聂清远险险接住了。
“干嘛！”左长老胡子一翘。
聂清远小心翼翼地陪笑，向明南的位置努了努嘴。左东这才发现自己这位小徒弟此刻虚弱得不行。
“咳咳……”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脸,“忘了忘了。女娃子太飒,把我老头子说不出的话全说了,我给看得太激动了。”
他干笑了两声，往明南嘴里塞了两颗珍稀灵丹，又扶着明南嘘寒问暖去了。
另一侧，江斐噼里啪啦说完,也不理顾以寒,抽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又晴怯生生跟在顾以寒身后，也不敢再拉他衣角，见他向着江斐已经看不见身影的离去方向久久伫立，低声唤道：“师父……”
“对不起……”
顾以寒难得地没有应声。
苏又晴紧张地泫然欲泣。她还欲再开口，一旁着急的齐宜年冲上前来拉住她，上下左右地看了看，“没事吧傻丫头？！”
他翻动苏又晴的沾了血的袖角，确认那是顾以寒的血迹，不是她的。
又埋怨道：“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啊，那种情况你也敢冲进去！知道你的师父重要,但你也要先顾好自己啊！”
苏又晴扁着嘴，眼里又开始泛泪光。
顾以寒被齐宜年的一番动静惊动，回过神来。他叹了口气，摸了一把苏又晴的头，“小晴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三两步消失在这里，回了上清道宗独居的休憩处。顾以寒本来有很多话待与江斐说，但他刚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了开光期的情敌，心绪起伏，不得不先静一静。
被齐宜年牵住往回走的苏又晴，不可置信地呆愣：师父居然没有管她，自己走了！
师父把她丢下了！！
她跟着齐宜年的脚步亦步亦趋，满脑子都是顾以寒第一次丢下了她。
她又想起秘境里的三生花幻境，不管是进秘境前还是在幻境里，她的师父都没有丢下过她一次。都把她捧在手里，护若珍宝。
她回头看了一眼江斐所在太古剑宗的核船，垂眼，在心里暗暗问那个桀桀怪笑的声音：“你说的情蛊，还要多久才能做出来？”
……
江斐回到太古剑宗，江靖易正负手站在甲板上──他从一开始就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一点一点地挪向江靖易，摇了摇他的衣袖，江斐讨好道：“爹爹……你没有生气吧？”
江靖易也叹了口气，摸了摸江斐的头：“顾以寒和他那女徒弟确实是失了分寸。男女师徒，最起码的界限感应该有的。我只听闻顾以寒宠爱他的小徒弟，竟一直不知道宠溺至此。”
江斐好像从中听出了一点希望，她连忙添油加醋：“不止于此啊爹，您今天看见的才哪儿跟哪儿。顾以寒与苏又晴早就生了私情，不然您以为我说未婚夫亡了是为什么？这样的夫君斐斐不想要。”
为了增加这些话的可信度，江斐想了想，在最后扁着嘴试图做了一个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
江靖易听得似信非信。一方面，今天的所见所闻仿佛能为江斐的话做一个佐证。另一方面，今天这事可大可小，也有可能是江斐不满师徒相处在与顾以寒闹情绪。
他决定亲身检验一下。
拍了一下江斐的肩，江靖易严肃道，“说正事呢，别做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