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铜盘说吉祥话的小孩又转到了东南那一头,众人纷纷慷慨解囊,扔下几个铜板。也有小孩拍着手叫着:“喷火龙呢,想看喷火龙!”
台上又准备起下一场表演。
江斐转头看向海之,他正皱着眉一脸若有所思。看江斐望过来,还略带苦恼地和她搭话:“确实是普通凡人,也没看见灵气波动。”
斜飞入鬓的俊眉微微皱起,眉头微隆,“这是什么把戏?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不解地看着江斐,“还有刚刚那个胸口碎大石的,底下躺着那个大汉,一身肌肉只是虚壮……”
他一脸苦恼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江斐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她都有点不想给向海之解惑了,但又觉得自己的逗弄之心起得莫名其妙。
不可以这样,她告诉自己,向前辈可是活了一万年的天妖呢,要尊敬一点。虽然这样想着,还是忍不住漏出一点笑意,要怎么解释呢,江斐看向台上。
她向向海之指了指炭火前放着的那张地毯,“前辈看见了吗?那是张湿地毯。”
江斐思索了一会儿,要怎么给一个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解释清楚“空气是热的不良导体”这件事。
她尽力描述得通俗易懂,“踩上那张湿地毯,脚底就会沾水,他刚刚灌的那大碗清水也可以帮助他脚底出汗。”
“这些水和汗在接触炭火的时候被迅速蒸发,于是贴着脚底形成了一层温度很低的蒸汽膜,保护了他避免被烫伤。”
向海之微挑起眉,“所以不是什么童子功了?”
江斐失笑道,“当然不是啦,”她下巴微扬向在场下候场的红头巾胸毛壮汉身上,“至于您刚刚说的虚壮,其实这个表演靠得不是胸口碎石的这位。”
她又卡了卡壳,要怎么解释帕斯卡效应和空气弹簧效应呢……
江斐决定简明扼要,“就是抡锤子的得快狠准,这块大石头得找得平整,这样打到人身上的冲击力就会缓解很多,不会让人受伤。”
向海之若有所思地点头,江斐的笑意又蔓延起来,她负手一览台前,喷火龙的杂伎已经表演完退下台去。台上拉了一根高高的绳索,正站上了一个头顶水碗的女孩,绳索下一个手里扔着跳丸的杂伎正一个一个加着球,已经有五六个球在他手里扔着或接着了。
江斐跟在人群里喝了一声彩,带着笑问道:“前辈还要去看看别的吗?”
“嗯。”向海之又矜持地点点头,完了补充道,“有像那个什么葫芦一样吃食的最好。”
江斐扑哧一笑,担心向海之着恼又蹩脚地揉了揉鼻子,对着台上的表演干巴巴又笑了两声:“表演地不错啊,哈哈哈。”
说完也也不敢偷瞄向海之的表情,故作无事地走出门去,向门口那个还在张望着等她同伴的伙计打了声招呼:“不必再等了,我们去下一个勾栏了。”
她又摸了五个铜板递给伙计,便向着余下的街巷勾栏去了。
江斐没有回过头,所以没有看见向海之的表情,一愣之后也是带着笑的。
“有吃食茶水的,说书处一般有,戏园也是有的,”她思索着,“演布袋戏那里应当也有,就是那种傀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