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瑶又挂起滴水不漏的甜笑,提着裙摆朝楼上走去了,只是身子往柯嫣的方向偏了几分。
言昳等她们走开一段距离,才和山光远一同上楼。山光远道:“你真要帮柯嫣造势?”
言昳笑:“对我又没有坏处,柯嫣要真有能力,说不定在议会里闹出个女子参政相关的律例呢?就是白瑶瑶……”
她顿了顿道:“听说她前些日子连轴转,背稿子背到凌晨。下次她要是再来诉苦,就让轻竹多哄她几句吧。也别来找我,我对着她,很难好好说话。”
山光远很同意她最后一句:“你对着我都不能好好说话,更何况她。”
言昳跟他走入回廊,她看着他忍不住笑:“就因为我逗你,你就说我不好好说话?谁能想到你这么憨?”
山光远欲言又止:“谁能想到你是说我……只是,你为何知道,我前世养着一匹灰色的战马?”
他从来没对她提起过这件事。
言昳随口道:“我梦中看到的啊。哎,咱俩在梦里也不是只干那事了,我们还去找余老板订了衣服,还去买了新的被褥——”
山光远猛地伸手抓住她手臂,她回过头来。
山光远手指捏紧:“你、你怎么会知道……不对,你……”
言昳看着他,二人在狭长的两端无人的高处回廊上,大眼瞪小眼,言昳还是比他脑子活泛的,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道:“……难道那不是梦?!”
山光远咬牙,脸色又讶异、惊喜又有点泛红的难堪:“这对我来说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但对你来说,却是昨儿的梦?”
所以那些不是他的幻觉?
他重生后一直觉得那只是他疯了,或者说是也没有上奈何桥的她来接他了。少年时期,他也旁敲侧击的想问问言昳记不记得这种事,但那时候山光远想到雨夜中二人的痴缠就觉得如同最隐秘的春梦,又怎么可能开口问她。
等到真的与她在一起了,就觉得当下比一切都满,他就渐渐忘了前世那让他发疯的那一个夜晚。
如今再说来,山光远脑内的记忆缓缓复苏了……所以她那时候才会说“我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所以她才会愿意承认与他是夫妻,愿意梳妇人发,乘着他的车架一起去回到那山上小小的院落。
所以她才会那样像是捧着至宝般亲吻他……
不是他疯了。
那一刻的她与爱都是真的。
山光远一只手抓着她手腕,一只手背抵在嘴唇上,有些说不上来的一切成圆的茫然与颤抖。
对他来说,那场“梦”都是色泽鲜艳的记忆残片;对她来说却还是昨日,她竟然在回廊上,毫不避讳的说起细节来,山光远忙捂住她的嘴:“我记得!你不用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