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自然哭丧着脸求饶,施少连无动于衷,冷声把她赶下去闭门思过。
午后有事,施少连早早打发人去后院,要带芳儿去吊唁,原来是户部一个刘姓官员的母亲病逝,家中正是头七,芳儿换了一身素缟,容貌仍是娇艳,两人换了素服出门,杨夫人又遣人送拜帖来,施少连翻开拜帖一看,摇摇头,把拜帖撇下。
芳儿的目光从那拜帖上拂过,杨夫人在前院闹的动静大,气势也不弱,整个家里都听见了。
两人共乘一车,她目光幽幽盯着他下颌的伤,心内翻滚的不知是醋意还是恨意。
“来时听见前院在闹。”芳儿用帕子匀了匀唇上的口脂,“能不能让宝月来我身边伺候。”
“她愚钝,伺候不了你。”
“这家里只有我和她熟些”芳儿语气也有些寂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她可以和我说说话”
“不必。”他声音四平八稳,“她另有用处。”
“她还要伺候二姐姐?”芳儿绷着下颌,“二姐姐回来这么久了,大伙儿都等着见她,连我都备下了一份厚礼,怎么迟迟还是不露面?”
施少连阖上眼:“该她露面的时候,自然会出来。”
马车到了府邸门下,在抱厦里披了麻衣,前厅都是吊唁的人,刘家下人收了唁礼,芳儿一味跟着施少连走,见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人,身形微胖,两撇青须,一双眼哭得通红,旁侧站着这家主母,被下人扶着,已是哀哀欲绝。
自然是寒暄节哀,供桌也分男客女客,芳儿在外总要替施少连打点些,周全各家女眷的关系,她的锦衣玉食和奢华日子、江都的母亲弟弟都全赖施少连,连况家都和他关联深厚,一条绳上的蚂蚱,心中纵然再有愤恨也不得不低头。
她容貌已很是不俗,又下重金装扮梳妆,一丝一毫都是精心修饰,在一众女眷中很是耀眼,在刘家用过素酒,辞别主人,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施少连又和平贵出门去赴宴,正是新近相识的几个卫漕署的官员喝几杯酒。
席散之后,自然把人送到了天香阁,施少连问楼里下人,甜酿自早到晚,看了杂耍,听了戏,又和花娘们在屋内玩投壶,晚上楼里热闹,她就去了旁楼掷骰子,半点没有空闲的时候。
他索性不管她,任由她厮混,在屋里坐小半日,心里头到底放心不下,还是起身去找她。
赌桌都是一掷千金的地方,这里陪客的花娘不少,最清闲,能赚的油水最多,花娘们多是小打小闹的陪玩,只有甜酿全神贯注,半点不察旁人,聚精会神看着手中的签牌。
施少连在她身边站了会,抽过她手中的纸签,沉着脸在她身边坐下。
一大早两人闹了个天翻地覆,各自出门,这会才见,她也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不看他。
甜酿拔步要走,他却不让:“坐下,陪着。”他让她作陪,像其他花娘一般捶腿递茶点,一副漫不经心又拿众人出气的架势,一直到三更天,同桌的赌客扛不住输要散,施少连才领着她回去。
枕上qiú • huān,罗帐内很暗,暗到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却是难得的温柔细致,甜酿抗拒得厉害,最后也不得不闭眼服软,他拥着她,唇贴着她的耳:“好好吃药,大夫说你难有孕,但也有机缘,每日这样迟早的事。”
“我把避子丸找出来吃。”他摩挲着她微涨的小腹,“小酒,你乖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