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雅别看在外头不言不语害羞的很,眼睛却很是看得分明,只是这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如今这当干部的,特别是基层干部,热心过头了可不就容易弄成这样嘛,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段有根这种多个自己人的思路的。
“那他怎么办?刚上去的副大队长,若是不表现的积极些,他能坐稳了位置?别忘了,咱们大队部可是在刘家村的。就是钱有才再公道,要是有根叔压不住下头人了,也不可能帮着撑腰,毕竟他那说起来,也不是刘家村的人不是。”
他们这几个村子合成的大队就这点麻烦,人员太分散,权利集中不起来。
“说来有根叔既然和公社的领导挺熟悉,怎么就没想着给他家德春想想法子?我听大花婶子说,德春那也是读过书的,虽然小学都没毕业,可也算是能读能写了,还有一手的好木匠手艺,这样的人在城里难不成找不到工作?”
要是真有交情,有法子,老头能不干?可见是真没路子,至于如今这样,那是因为立场正,又确实有这样的机会,不然老头可未必有这胆子。别看他在老树桩子的事儿上糊弄人挺溜,可那是对大队部那些人,那些早年和他一样的算的上姻亲村子里的泥腿子,和公社干部?那就呵呵了!民不与官斗说了多少年了,这老头骨子里都刻着呢。
不过,李宝雅这话倒是提醒了他,有些活计自家人丁少,不好谋划,可要真有机会,学学段有根,把自家族里的人往上送送,那也是一步好棋,不说图点什么好处吧,好歹也能让村子里的人见情,让自家这老弱妇孺的在村子里的日子好过些。
“行了,人家家的事儿,谁知道怎么想的呢,何必掺和,有根叔心里有数着呢。对了,今儿我回来看宝丫怎么看着有点焉巴?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自然是有事儿了呗,记得不,前头说过,自打有了老树桩子的粮食,不管是段家村还是周围其他村子,这日子都好过了不少,不至于饿死了。然后宝丫娘不知道在哪儿听到的消息,许是外头活不下去了,就又自己回来了!
人不回来的时候吧,人娘家那边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即使段有根上门去说了,也没人想着过来看看宝丫这孩子,谁让是个女娃呢,有不是他们家的根苗,自然没人重视。可这亲妈回来了……不知道怎么的,倒是又像是找回了慈母心了,哭着闹着过来了,一口一个我的儿,弄得李宝雅都恼了。
“你说这要是后悔了,离不得孩子了,想要抱回去自己养,那我也没二话,哪怕是想带着孩子改嫁呢,那也有长辈们在,不用我多嘴说什么。可她倒是好,一边抢过孩子抱了哭,一边絮絮叨叨的嘀咕,说的像是我们两生不出孩子,特意抢了她的,居然还问我要钱!说什么别人家送个孩子都有生养奶水钱什么的,哎哟气的我,奶从不爱说嘴的人都骂人了。若不是村子里的婶子过来帮着,我都不知道这人还能说出什么来,实在是恶心人。”
“那如今怎么说?”
听到这一出,段德宝也恼恨的不行,原著里这娘就不是个着调的,甚至那一家子都不是啥良善人,为啥会弄个三还三送?不就是那边一会儿觉得亏了,一会儿又想着能卖钱给闹腾的嘛。若不是段家的长辈够强硬,明说了老段家的孩子若是被卖要寻他们赔命,这孩子还不定流落到什么地方去呢。
而这一次虽然是提前了些,可处理起来也是如此这般。
“当时就有人喊了村里的长辈来,有根叔来了不说,大字辈的叔爷爷们也来了两个,明确的和她说了,老段家的孩子段家人养,她自己丢下孩子偷跑,没追究她遗弃的罪过已经是看在日子确实不好过,放她一马了。若是还不识趣,那就去公社派出所走一遭,让公家人给评评理,看看这丢孩子是个啥罪过。她那事儿本就不占理,哪里还敢多说什么,灰溜溜的就跑了。我瞧着估计是真吓着了,怕让咱们送派出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