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我的头你忘记带走啦!!!
两面宿傩一直饶有兴味的看着我,表情像是恶魔在搞人类观察一样,他感叹了一声:“你可真有趣,死掉之后的你反而比活着的时候更像一个活人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我的头上,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脸上沾满了变黑的鲜血,黑色的长发凌乱的糊在上面,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海带缠住的球,挺丑的。
见我没有回话,两面宿傩又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了地上那个头,他沉默了一下,大声地喊道:“里梅!”
里梅刷的一下又出现在了房间里,我完全没有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好神奇,我将粘在我的头上的视线移到了里梅的身上。
两面宿傩指了指地上的头,有些嫌弃的说道:“这玩意也一起带走冻起来。”
于是我放在里梅身上的视线又转移到了两面宿傩的身上。
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两面宿傩嗤笑了一声:“别担心了,你的头会好好的跟你的身体待在一起的。”
我下意识的道谢:“谢谢宿傩大人。”
道完谢之后,那种别扭的感觉又出现了,我为什么要谢谢两面宿傩啊!
很快,我的头也被里梅带走了,我看着里梅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整个人又陷入了沉思。这是我的老毛病了,我身体虚弱,病重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为了让我忽略身上的病痛折磨,我只能在脑袋里想东想西,一旦想得入神了,身体上的疼痛都好像消失不见了。
只是随着病情的加重,我越来越无法进入那种忘我的境界的,但是爱出神的习惯一直保留了下来。
我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两面宿傩的态度有点奇怪。虽然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但也能看出他是个非常自我的坏东西。
明明我第一次请求他不要杀我时,他马上翻脸把我杀掉了,但是第二次我请求他不要吃我时,他却同意了。
他在什么情况下会同意别人的请求呢?凭着我跟他的砍头之交,我觉得是在他本身就想这么做的情况下才会同意。
两面宿傩做事只看自己乐不乐意,外力对于他来说几乎等于没有,所以他同意不吃掉我,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想吃掉我。
我想不出他的目的是什么,毕竟我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搞不懂这么多弯弯绕绕。
但是在这一刻我对他升起了一股奇异的艳羡之情,我很羡慕他的自由。
他就像是我所希冀的那条湍急的大河,永远向着一个方向奔流不休,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因为他会冲毁所有的阻碍。
除了两面宿傩的态度问题外,我还隐隐觉出别的不对的地方。
按照两面宿傩的说法,我现在这种类似灵魂的状态是被我的尸体束缚住的,那么现在,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头都被带离我的身边,但是我分明能感觉到,与我产生联系的东西还在这里。
就在这间房间里。
也许我并不是被束缚在我死后的尸体上的。
两面宿傩没有注意到我的走神,也可能是注意到了却不在意,他转过身朝着外面走去,走了两步见我没跟上,他又懒懒的回头:“跟上。”
我应了一声,跟上了两面宿傩的步伐,我决定晚一点再来这个房间看看,好好找一找那个束缚住我的东西。
如果我能将那个东西带走,也许还能赶上樱花的花期。
两面宿傩走路的速度不算快,带着种不疾不徐的感觉,但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产生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这压迫感并不是来自于他奇特的外表,而是来自于某种看不见的,气场之类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
我漂浮的速度也不算快,正好可以跟上两面宿傩的速度,我沉默的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想开口说话。
我死掉之后,身体反而轻松了,我现在这种既不是灵魂也不是人类的存在形式非常神奇,除了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之外,别的地方都跟我活着的时候没什么差别,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还可以自由的呼吸。
因为有了新的发现,我心情很好,也不想骂他了。所以我想了半天,问道:“宿傩大人,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名字呀?”
两面宿傩斜睨了我一眼,似乎看透了我在没话找话说:“我没兴趣知道。”
我锲而不舍的搭话:“你问问我嘛!”
顿时两面宿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在教我做事?”
我住口了,如果两面宿傩有特长的话,那一定是变脸,他绝对是变脸七十公斤以上级世界冠军。
我沉默的跟在他的身边,不知道他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也没问,只是跟着对方一直走,过了一会儿,两面宿傩倒是开口说话了:“你怎么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我学着他的样子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撇过头去:“我没兴趣知道。”
两面宿傩见我这么不配合,他四条手臂动了动,又想起他没办法对我怎么样,特长是变脸的他顿时脸垮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时刻警惕两面宿傩,不要被PU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