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柯明显惊讶了一下。她难道不是因为给家里还债才辍去舞厅当歌女赚钱的?不过转念一想,她这想法也的确是对的。袁正柯琢磨了一下,自己把问题想通了——大概丫丫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被家里人哄骗了,现在在舞厅见了那么多人涨了见识,不用再受家人的教唆,长大了。
袁正柯这边胡思乱想,阿娅却偏过头,从开的车窗往外望去,望向浅蓝色的天空,心里忽然一片茫然。
就在刚刚,她轻而易举地看透了袁正柯真实想法。这种轻而易举看透别人的本事,可不是以前的她拥有的。
懒懒曾经说过,她是只神志尚未完全开化的小蒲妖。阿娅总觉得自己的三魂七窍里,说不定少了哪几个没长好。她总是稀里糊涂的,对很多事情都半懂不懂,每次想要深究想要细想,就觉得脑仁疼,所以她每次最后都会摇摇头,不再多想,不去难为自己。
而最近,确切地说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时常会有一种茫然感。时常跳出一种说不清是熟悉还是陌生的感觉来,就好像,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复苏。
是因为懒懒没有跟过来,总在她身边咋咋呼呼地吵闹吗?
“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袁正柯不高兴的声音。
糟糕,她又走神。
阿娅急忙转过头,对上袁正柯凑过来的脸。猛地贴近袁正柯的脸,对上他的眼睛,阿娅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袁正柯的眼睛特别好看,亮得出奇,在昏暗的地方,像一双猫眼。
“你的眼睛真好看。”阿娅如实说出来。
袁正柯怔了怔,伸出大手在阿娅的后脑壳敲了一下,丢下一句“闭嘴吧你”,目不斜视地转过头,坐得端正。
只是碎发下的耳朵尖儿,却瞒所有人悄悄泛了红。
偏偏阿娅浑然不觉,这个时候软软贴过来,凑到他耳边软声细语:“我们现在就去校吗?”
人是软的,说话也是软的。
人是香的,说话也是香的。
袁正柯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酥酥麻麻。
该死!
袁正柯正了正身体,把靠过来的阿娅推开,不耐烦的语气说:“别像没骨头似的粘我身上,烦不烦!”
不过是自己养的乐子罢了,这样不对!
“哼!”
阿娅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也跟软绵绵地“哼”了一声,扭了扭腰,果真板正地坐好。她低头,气呼呼地嘟嘴,摆弄膝上手提包的流苏带子。
袁正柯忍了忍,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她。
被阿娅抓了个正!
阿娅立刻弯起一双月牙眼,冲袁正柯甜甜地笑:“到底去哪儿呀!”
“该死!”
袁正柯又咒骂了一句。
车子在有名的珠宝店大门前,停了下来。
“给我买吗?”阿娅一副惊喜的样子,将小手搭在袁正柯的臂弯里。
袁正柯瞧她这张惊喜的小脸蛋,心里终于舒服了起来。
啧,以前怎么没发现给女人花钱这么爽啊,比给自己花钱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