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听闻娘亲是在大觉寺诞下了女儿,若是当初娘亲诞下的是一对龙凤胎呢。龙凤胎是百年难遇之喜,大和尚算出恐与命数有碍。是以爹爹娘亲含泪将长子放在大觉寺抚养,直至十岁生辰,方可消去劫数。”
“到时,爹爹寻一瘦弱孤儿假冒长子,与生辰宴上昭告身份。之后再寻一合适时机,女儿因病而逝,乔装为男子。爹爹觉得女儿的打算,可行?”
阮府正院里的烛光一直未灭,阮夫人安睡之后,阮父枯坐在烛光之下,定定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腕。
沉香木的佛珠手串断了,他的耳边一直回响女儿方才所言。
不可置否他心动了。
大觉寺住持慧岸曾受他阮家之恩得以逃脱一劫,每逢灾年他与夫人都会往寺中送去银钱米粮,便是逢年过节的香油钱也从未断过。
大觉寺为他破例遮掩不难。
女儿说她宁愿为男子痛快活着一生不嫁,也不愿为女子受尽束缚担惊受怕。她不过才十岁,眼神中的坚决不由令他这个走南闯北的人动容。
守住阮家的基业是父亲毕生之愿,夫人谢氏因无子而每日郁郁寡欢……即便是他,阮向城,真的愿意百年之后无香火承继吗?
眼睛猛地一下闭上,他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去让管家过来见我。”
从此以后,他就真的只有独子阮夏安了。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阮父想的要比阮夏夏更为缜密,他连夜命管家将十年前曾目睹夫人生产的产婆、婢女等人查清,同时秘密在族谱上添上了次子阮夏安的名字。
夏夏为长女,夏安为幼子,到时言说夫人生下长女后腹中还有一子,纵是产婆等人心中嘀咕也不敢确定。
不过两日,在阮夏夏再三保证自己身体完好无缺之后,几辆不起眼的马车和若干精良的护卫就从阮府秘密而出,前往几十里之外的大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