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说,阮夏安,太学的博士们,还有谢太傅都对本世子说过,你的天赋极好,尤其在数算上,隐隐有超越师长之势。你若是专心做一个商人,就不该和本世子一起到京城来。”裴褚打断了他的话,直接了当,“后日就是秋狩,你多准备一下。”
阮夏夏被毫不留情的拒绝,灰溜溜地应了一声是,但心里面焦躁暗生,她其实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行为举止被别人掌控。
现在聚衣阁已经让男主看到了她和阮家身上的价值,她又借口从定王府住到了自己的宅子里面,说实话她并不是太想再看到男主。
可是,谁让男主是金大腿呢?自己和阮家又必须附着于他,若是男主早些登上皇位就好了。只要男主登基为帝,自己就能功成身退,快快活活地过自己的潇洒日子。
秋狩,秋狩,她默默念叨着这几个字回自己的房间,心里知道男主会在秋狩中因为救皇帝受伤,有什么可准备的?多带些伤药就好了,到时候直接给男主用。
现在想想,她对男主可真的是仁至义尽了,太子的把柄递到他手中了,五石散的潜在危害替他弄没了,西北军的粮草物资也替他搞定了,现在秋狩她也要跟着一起去……不过,阮夏夏撇了撇嘴,自己绝对不会傻啦吧唧地替男主受伤的。
“劳碌命,到时候封个侯爵不为过吧?”她自言自语地嘟囔,往特制的包袱里面放了好几瓶的伤药。
想了想,她又旁人唤了彭月至过来,彭月至面容生的有些阴柔般的美,阮夏夏每次看到他总能晃一晃神,心道还好自己的几房小妾不在,不然大家站在一起当真是说不定谁更美。
“小彭啊,本公子后日就要跟随定王世子去参加秋狩了,铺子里面的生意就暂且交由你负责。若是有人趁机去找茬,你不要慌也不要怕,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阮夏夏翘着二郎腿,手中悠哉悠哉地摇晃茶盏,温声交待他。
她真的觉得自己两百两银票买下的人很值。前面的那个娇娘子,一手刺绣出神入化,教养也绝对是大家出身,于是阮夏夏不仅让她做了绣娘,还让她抽功夫教导府中还有铺子里面的女子粗略识得几个字来。
娇娘子不仅越来越受那些女子尊敬,而且看着因为家道中落被卖的恐慌和不安也消失了。
再说这个彭月至,不仅人长的悦眼,当然是悦她的眼,能力也十分出众。虽时常沉默寡言,但该做的事情绝不含糊,阮夏夏还是比较喜欢他的。
“是。”身形高瘦的男子依旧是惜字如金,只吝啬地吐出一个字,便不再开口了。
阮夏夏却因为今日受了太学博士一番骂又被男主教育了几句,心中憋闷,有意想找人倾诉,让他坐下来,随后像是做贼似的将房门关上与他聊天。
“小彭,不知你家中有没有兄弟姐妹啊?”她抓了一把托盘上的瓜子边磕边随口询问。
“并无。”男子低垂着眉眼,语气没有半点儿起伏,他是唯一活着的人,死的人自然就不是他的兄弟姐妹了。
“没有,没有挺好,不会受人管束。”阮夏夏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她本来就是个抱大腿的,谁料男主真的把她当作弟弟,这要管那也要管,还要跟着她住到这里来。
听到她的抱怨,眉眼绮丽的男子意外地抬头望了她一眼,默默地说了一件事,“今日安庆伯府的人上门了,被世子赶出去了。”
“安庆伯府?”阮夏夏还不知道这件事,讶异地反问一句,瓜子也不嗑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为公子提亲,安庆伯想把他的女儿嫁给公子做夫人。”彭月至一五一十地说了今日的事情,语气平缓无波。
闻言,阮夏夏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安庆伯府的人居然上门提亲,他们不是瞧不起她是个商人的身份吗?
“他们像是将世子当做是公子了,世子拒绝了这门婚事。”彭月至一板一眼地道,“安庆伯府趋炎附势,不是好人家。”
不提之前阮夏夏上门求见的时候前后两张脸对待她,单安庆伯府大公子不懂规矩卖了铺子之后还对铺子指手画脚就足以惹人厌烦。
“本公子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货色,不必管他们。”阮夏夏心中也看不起这家人的所作所为,当即便开口将他们抛之脑后,也未把男主替她拒绝一事放在心上。
“作坊里面新来的那些学徒你多留意一些,若是发现有心怀不轨的直接赶出去就是了,若有不依不挠的直接将定王世子搬出来。”她又在手中抓了一把瓜子,慢悠悠地嗑着。
“秋狩是大事,过了秋天就是冬日了,冬日寒冷,小彭,铺子里面的收益拿出一部分多买些粮食屯着。”
“悄悄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就是世子也要瞒着。”她嗑了些瓜子,拍了拍手,顿时手上的碎屑在空中飞舞起来。
阮夏夏语气十分随意,但彭月至可不敢小瞧了她,当即应下。
“对了,小白马也要尽心带着它出去晃悠一圈,它喜欢吃麦子。”她晃悠着头,买了许多的麦子怎么都够小白马吃的。
闻言,眼神微微有些严肃的男子顿住了,难不成公子之所以要囤积粮食是为了小白马不挨饿?
……
秋狩当日,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浩荡连绵的车队从皇宫出发到位于京郊的猎区。阮夏夏因为是皇帝亲自点了名,有幸分到了一辆马车,她软绵绵的躺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心中默默思考着这场秋狩她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