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阮夏夏的兴致却不减,她一刻都等不及,在次日的清晨就急冲冲地入宫觐见陛下。
大婚在即,今日裴褚并未早朝,得知女子迫不及待地要来见他,他面上淡淡地让人进来,心中却有一股隐晦的愉悦。
这小守财奴,定是欢喜昨日宫中赐下的聘礼,如今这人进宫来,不知是为了谢恩还是为了见他。
“陛下,兄长,臣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她被引着到裴褚的面前,一脸地郑重,没有发现周围的宫人基本上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哦?何事?”男人姿态散漫,舒展了身体倚在宽大的龙椅上,语气和缓。
掀着眼皮看着俊秀的鼻尖上冒着汗珠的女子,目光微暗。
对上即便闲躺着也是一身贵气眉眼锋利的男人,阮夏夏想要张出口说出的话瞬间又咽回到肚子里面,只干巴巴的吐出了一句话。
“陛下对臣厚爱,送去那么多的珍宝。臣偶得一奇书,愿意以此来献给陛下。”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男主揭穿了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之后,她面对着男主总是有一份心虚,仿佛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无所遁形了。
察觉到女子脸上的一分不自在,男人骤然眯起了眼睛,长臂一伸就将人捞了过去坐在他的身旁。
“什么书?”他薄唇微启,目光晦暗不明。女子的身上有秘密,他一开始就知道,不只是好几次与她相处的直觉,还有那仿佛从天而降的棉花与羊毛制衣技术。
羊毛制衣也就罢了,但棉花一物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裴褚在此之前都从未听闻过,阮家一小小商户又从未出过海,远过行。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此物,又是如何知道它的生长习性,又是如何知道它天生就该用来做些什么。
一环一环,细细探查之下,也就发现这一切的源头都出现在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
那么她又是从何处知晓的呢?
一本奇书?如果是这样倒也是能够说得通。
见男主起了兴趣,阮夏夏立刻献宝似的将自己昨夜整理的那些东西呈了上去。
“人常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年臣遭遇劫难之后,无意中便捡到了一本书。只可惜那本书年代实在久远,很快便化为了灰烬,臣只匆匆得以将其中的一些话给抄录了下来。棉花和羊毛制衣的技术都是臣从这里面得出来的。”阮夏夏又开始了她的忽悠大计,在她一双真诚的大眼睛的演技加持下,倒是显得有几分可信之处。
裴褚漫不经心地翻着她呈上来的纸张,姿势慵懒,然而下一刻只一眼目光就粘在了上面再也分割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