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绮丽梦境在徐弘简脑中浮现,他缓了片刻,才道:“尚可。”说完后又觉得自己似乎冷淡了点,又道:“雪泥是何时过来的?会不会吵到你。”
平日里,徐弘简与旁人在一处,没多的话可说,别人也从不拿琐碎的事前来打扰。他从前也不觉得闲聊有多少趣味。临到头要用时,才觉得自己口吻生硬,找不准哪些细节是她所在意的。看来李季话多,也不是全无好处,他们夫妻相处,李季应当能会逗人开心。
苏苏愣怔片刻,才回道:“也没多久。它乖乖的,不吵人。”
他问的话,像是把雪泥当成每时每刻都需要有人看顾的孩童。不足七岁的小孩才耗神呢。大概他也没养过孩子,也没养过小猫,才有这一问。
苏苏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她因着二夫人的逼迫求助于他之前,只见过寥寥几次,打那时起,她就从他人口中得知他性情清冷。后来进了朝宁院,也不敢多搅扰。
但不知何时起,他变得也会寻着法子与她多说两句话。
郑嬷嬷常说她顺人心意,很是贴心。照她看来,最当得这话的,是他才对。
想到这个,苏苏微微仰起脸看向他,唇角微弯。
他怎么这样好啊。这样想着,苏苏也这样说了。
“西临县那桩案子,公子费心了。红鲤在府外听到很多夸赞之词,她说给我听,我才知道背后还有那么多曲折。若不是公子和李大人,好人又得受多少辛苦?”苏苏说着这话,觉得自己实在是笨嘴拙舌。其实她想说的短短一句就能表达清楚,但此前习惯了与他隔着几步说话,还真没几次是她主动凑过去的。
这距离一远,出口的话就变了滋味,像是敷衍的恭维。
他离京的日子两双手都能数过来,守着这规矩做什么。更亲近一些的事都做过了,靠近一点又不过分。
苏苏轻咬下唇,而后迎着徐弘简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轻轻扯住他的袖角。一重欣喜在心底漫开,苏苏仰脸看他:“公子真好。”
声音甜软,直触到徐弘简心底。他垂眸看着她泛着粉色的指尖,心想,还好她不若梦中那般大胆。
他其实没什么好的。
终归是他生了恶念。
她本来就不是胆大的。不管是库房的那次亲吻,还是醉酒后曲廊里的那回,她都像被他吓住,娇娇怯怯的,很受不得的样子。
苏苏总是分外乖顺的。她想这样拉着他的衣袖,就让她拉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