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小苗这些天像新发的枝芽一般,头发长得又快又好,郑嬷嬷教红鲤调制用在头发上的香药膏,趁着花开时节,她们折腾了好些天,做出许多带着花香的油膏。有多半因为经验不足放坏了不能用,但因着这个,连着许多天,午后的朝宁院像个小作坊似的热闹。
而这当中,书信和带话都算下来,青木只传回三次消息。
第三次讯息传回来,说的便是那方公务已然结束。那日,苏苏刚从徐弘简离京前安排的人手那里得知了舒二的近况。
债主寻上门来,舒二走投无路,将他所知的些微旧事都说了出来。
“你爹娘在京中怕是没剩什么亲友,不然还能把你孤零零留在我们那儿?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多少,就是那年发大水,冲断好几座桥,有些信件就让洪水冲走了,消息也断了……先说好,我也不识字,不知你娘请人写的信都说了些啥,就是隐约听她念叨过两次的一个人名。那人手里兴许还有些东西,你去找他看看?要是他那儿没有,我也没辙……”
郑嬷嬷托了常来府中的顾大夫去寻人,辗转数人才探听到舒二所说的那人现下居于青州。紫云的表哥现下做的生意便要从京城往青州去。苏苏一合计,便这般来了。
她也不是一个人来青州的。徐弘简离京前找的两个会武的丫鬟,此时便派上用场。她俩跟苏苏一同上的船,一路都待在一起,只是今日苏苏听说那位大夫即将回城,来了他诊视病患的医馆。
想到这里,苏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俩应该被关在其他地方了。不过好在是镇国公世子手下的人在主事,国公夫人庄瑾为人和善,在南园时虽未得见,也能觉察她待客的心意。
“呜呜呜我没做过什么坏事。最过分的就是翻一翻院墙,盘问的人快来我们这儿吧。这椅子积了几十年的灰,好脏啊,这个水……勉强还能喝。”小姑娘少了惊慌,重又关心起所处的小室。
她自说自话将屋中摆设都挑剔一番,发觉苏苏这边没了声响,紧张问道:“姐姐你打哪儿来的?你从刚才就不说话,难道是与那些人有什么牵扯?”
苏苏回过神,摇了摇头,想到她看不见,又道:“那倒不是。我是在想,外面守着的这些人从世子那儿领了差事,不知有多少手上不干净的人会栽跟头。”
她出发前,还特地问了郑嬷嬷,若无意外,徐弘简回京时也是要经过青州的。能使得世子发话处置的,想来都不会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能判流刑和死刑的,按本朝律法都是要京中官员才能发落。
世子病重,要耽搁一段时日。这期间,他若途经此地,大概会接手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