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叙泽不像有些接触过洋教育的那些公子哥那样狂妄自大,他朝她点头,态度诚恳:“施某愿闻其详。”
邹老先生介绍两位年轻人认识,特别指出幼真会翻译,可以帮施叙泽校对讲稿。
于是就有了两人的第二次见面,约在茶馆。
第一场戏十分顺利。
许言臣是外行,对电影艺术只有理论基础。刚开始他不擅长找机位,卡了一次,在濯玉和陆珂的指导下进步神速,之后的戏码几乎都是一把过。
濯玉啧啧称奇:“许言臣没进演艺圈,真是我国电影界的一大损失。”
“那可不。”陆珂颇以为然。喜欢这么多年不是白喜欢的,许言臣就是个宝藏!她的眼光能差么?
她得瑟地翘起了二郎腿,右腿却被坐在旁边的许言臣拿卷起的剧本点了点。
旗袍太短,莹白无暇的肤色晃眼,她居然还敢跷腿?
陆珂撇撇嘴,端正坐好,怀里莫名多了件他扔过来的衣服,语带警告:“盖上。”
……盖上就盖上,这么凶做什么。
第二场却遇到了困境,濯玉怎么拍怎么觉得缺了点味道。
频频ng之后,许言臣找到濯玉,建议改动剧本,并将大概想法说给她听。濯玉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一拍桌子:“妙极了!”
华锋老师一直驻组,听完许言臣的建议,午饭也不吃了,闭门谢客,进入无人之境,神速修改完毕。
下午一点。
濯玉研习完新剧本,眼中焕发出死而复生的神采。当即吩咐助手复印分发,顺带把新设定告诉化妆师。
陆珂和许言臣外形条件都极为优越,皮肤好得根本不用打底。化妆师无所事事,正觉得才能无用武之地,得知新设定后使出了看家功夫,化妆刷和烫发夹都用上了,服装也都换了一套。
陆珂换掉旗袍,看到新衣服,唇角微勾。许言臣这人腹黑如斯,吃醋都吃得这么闷骚。
镜头就位。
施叙泽和邹幼真来茶馆时,不约而同换了装扮。
施叙泽担心幼真觉得他穿西装崇洋媚外,今天换了一身蓝布长衫大褂,书生意气尽显。
而邹幼真没穿旗袍,白衬衫和修身灰色马甲勾勒出身材曲线,腰肢盈盈不堪一握。银灰色西装裤优雅得体,衬衫扎进裤腰里,显得一双腿更加修长。
至于发型……原来清爽利落的淑女头,现在烫了蓬松的大波浪,发髻松松挽就,用银色发夹夹着,几缕发丝闲散地垂在耳边,让人看了就生出惊艳之感。
什么叫暗生情愫?大概就是,他为她恢复传统,而她为他适应潮流。
目光投向对方时,两人都面带笑意。
濯玉一直觉得这场戏可以拍得更好,可是始终不得其法。
这种知道有毛病但是不知道如何找出并解决毛病的纠结,就这样被许言臣轻松化解,濯玉震惊之余生了惜才之心。
她甚至开始考虑找许部长问问,后续要是有合适的电影能不能让许言臣多参演几部,再不成能把关一下剧本也是好的。
许言臣对角色的掌握度准确得可怕,他这样一补充,人物形象更加丰满,侧面也能为感情线增色添彩。
濯玉把心思凝回来,仔细看镜头。这一场在施叙泽和邹幼真关于会谈的讨论中结束,施叙泽要送幼真回家,路上两人自然而然地牵上了手。
濯玉喊cut时面上还带着姨母笑。她私下问陆珂:“能找到上次给咱们《刺梨》填词的那位巨巨吗?好像叫什么,我想想……勿扰?”
陆珂心说勿扰确实是个巨巨,嘴上答应着,替勿扰说了作词免费。
濯玉看着她,神情一言难尽:“适当的经费还是有的。你确定不跟他沟通,就让人免费填词?可以么?”
“当然可以!这么好的剧本,还是献礼宣传片,收费就不是c国人!”陆珂是施叙泽先生的迷妹,那句收费就不是c国人被她说得唾沫横飞。
濯玉:“……你这觉悟高啊。”
宣传片因为各方面都给力,拍摄进度飞快。陆珂甚至在休息室悄悄问许言臣:“不想这么快拍完,要不咱多ng几次?”
“你想哪场ng?”
“亲密戏啊!不对,好像也没有亲密戏……”陆珂叹气,“好短啊!我想拍它个地老天荒!”
许言臣打开手机录像,把她抱到腿上:“亲密戏可以拍一辈子,这种虐心虐身的还是算了。”
陆珂原本像个小孩子规规矩矩坐着,提醒他:“门!”
“挂了锁,强伟在外面。”
陆珂迅速换了个坐姿,双腿岔开跪坐在他大腿上:“剧组py吗?录完备注一下:工作场所avi。”
许言臣:“你今天有重头戏。”
陆珂蹭了蹭他:“我现在不冷静。你冷静吗?”
许言臣:“要不你背一下八荣八耻?”
陆珂:“……我咬死你!”
化妆师小姐姐后来在跟组日记中写下:“以前一直好喜欢许言臣,直到今天,发现他脖子上有草莓印。悲伤得出门跑了三十圈。哪个女人干的?下嘴轻一点啊!淦!”
最后一场。
生命的最后关头,幼真疼到满头虚汗,口中喃喃。
施刑人踢了她一脚,问她死到临头了,还在那疯疯癫癫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