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摩挲着镂空的边缘,垂下眼眸,眼前浮现景欢捏香球的姿态,少女初成,憨态可掬,就是柔弱了些。在吃人的安王府里被压榨,养成一副厚脸皮了。
厚脸皮的景欢在着这个时候钻入他的书房,身影悄悄藏在暗中,春木看到露出来的半截裙摆,上面绣着荷花和蝴蝶。
徐安宜扫了一眼裙摆,“出来吧。”
景欢偷笑,却见阿舅今日穿着一件红色,脸色雪白,艳丽至极,五官尽显美玉美感,像极了丹青手中的俊俏郎君。
一抬眸、一捏手,恰是风华。
比起周元武,她陡然发觉阿舅很好看,美若无暇,就是身子差了些。
景欢眼眸融融,盯着徐安宜许久,后知后觉察觉不妥,忙垂下眼睛,悄悄走至他面前,从食盒里掏出两只香球。
春木咋舌,“九姑娘,您这么大的食盒里就装着这两个小东西?”
“不然呢?”景欢不解,冲着春木眨了眨眼睛。
徐安宜将手中的香球放入袖口里,眉目不悦,给人一种威压如巨山的感觉。
春木感觉出世子不快,忙揖礼退了出去。
徐安宜这才伸手接过香球,眉眼间有些阴沉,凝着些许病弱,语气淡漠:“来做甚?”
景欢蓦地一怔,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改口道:“我来看看您,您帮我退了亲事,自然该感谢的。”
“与我并无关系。”徐安宜慢条斯理地将两只香球丢在桌上,似是不喜。
冷言冷语,面色煞白,但那双眼睛冷漠得有些好看,景欢就这么瞧着他的眼睛,睫毛长,眸底若深渊,又如高岭上的繁华,冷得孤寂。
景欢瞧着瞧着就笑了,“阿舅的眼睛真好看。您说您这么好看,会娶什么样的舅母。”
徐安宜嗤笑,“想回景家吗?”
“想。”景欢心口一颤,凑至世子面前,盯着他孤傲的眼睛。
“傻子。”徐安宜嘲讽,盯着傻子的清澈的眼睛,“你家两个叔叔忌惮王府,才不敢动景家。你以为你回去能明哲保身?”
“我想过了,找个厉害的夫婿就能震住他们。”景欢站起身,裙摆的荷花漾起几分涟漪,悠悠扬扬,染尽温柔。
“夫婿?”徐安宜唇角挑起弧度,似是嘲讽又似是怜爱,“你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