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曾见到。”小郎君给出自以为的答案。
“……”孟秋屈指敲他脑壳,“小哭包!小骗子!”
他低声反驳着,“我才不是……”
又是一段默不作声。
孟秋用着长辈的身份,只当是哄小孩儿,倒是一时不曾去管旁的。她拿命护住的宝疙瘩,可不得哄着宠着么。
“我……”小郎君轻着嗓子说,“我见到锦母妃来寻你了。”
“寻就寻嘛,世人都晓得我如今是自由身,哪怕她来寻我,又怎样。”她笑眯眯的说着违心话儿去哄小郎君,半字不提曾经的仗势欺人,更将他搂紧几分,道,“殿下,您别怕,我是永永远远都在您这儿的,哪怕人不在,心也挂着呢。”
燕承南不明白,燕承南不清楚。
他茫然不解孟秋为何要对他这样好,就似他也想不通,自个儿与孟秋分明相识不久,怎的就对她依赖至此,一样的。
可孟秋此刻的怀抱温暖,眉眼也温暖。斜阳落在她身上,让燕承南只觉得她亦在发光似的。
“殿下?”她唇角带着弧度,用指尖细细抚过燕承南微皱的眉头,哄着、笑着,促狭问他,“发什么呆呀?”
他回答,“……一时走神了。”
“乖啦~”
孟秋没再细问,他也没再多想。但儿时的玩闹话,哄孩子的甜言蜜语,实则也是让人当真了的。
*
每到夜深了,这偌大的禁宫也沉寂下来,徒留一轮清辉洒满宫闱,衬着遍地素白,当真是落得个明明白白、干干净净。
但凡这时,孟秋惯来睡不着。
她伏着轩窗边儿看月亮,宛若能透过重重深墙,直看到那幕后之人所在之处。可惜她看不着。于是,只得照旧看月亮。这瞧着瞧着,她不由得又想起白日里见到锦妃,兼并与她交谈的那些话。
如先前所说,寄体在沈家是个不受宠的,哪怕出身不俗,也难以逃脱后娘的磋磨。那是个黑心肝儿的角色,原配嫡出的长女被嫁给破落户,对待次女也极尽手段,若非寄体遇着她丈夫,估略着,还要再凄惨些。虽林家郎君的音容相貌仍旧模糊,可孟秋瞅着,应当是眉清目秀、举止风流。
与寄体两厢恩爱、神仙眷侣。临了临了要病死了,还牵挂着她,生怕她再被欺负了,恳求老母亲将她送进宫里,镶个金得个好名声,也好再嫁。
孟秋翻看着寄体的记忆,嗟兮叹兮,“系统呀,我记得我来的时候,寄体才刚进宫啊。”
她想,那林家郎君怎么着也料不到,自个儿前脚刚走,寄体就后脚追去了。是心甘情愿、是冤案一桩,怕只有寄体心里清楚了。
“真可怜。”孟秋望着月亮说道。
今日与锦妃一番相见,她倒也略有所得。尽管她不晓得那位贞妃是谁,可到底,在这宫里,她们是避都避不开,总有一天要碰着面儿的。
想着这些,孟秋焦躁至今的情绪才逐渐被按捺住。
“诶,系统。”孟秋又唤着,若有所思的问,“既然你能探测到bug,那距离大概是多少?得和bug有多接近,你才能发现?”
该bug类型已被收录,检索距离为:2m
说罢她又笑,“你个垃圾系统,人家宫斗轻而易举不费事,到我这儿,怎么搞得跟排雷一样。”
请您善待寄体,慎重行事
“我知道我知道……”孟秋颇有些不耐烦的发着牢骚,“你个辣鸡系统当□□还想立牌坊,到头来,却要我委屈自己,哼……”可逐渐地,话音出了口,又难免化作轻之再轻的低语,嘀咕着、呢喃着,似是掺杂了叹息一般,“不过……也是啊,是该善待,世上的哪一个人,不应该被善待呢?”
明月当空,雪照云光。枝头的花儿大多都败了,可等到明春,仍然是会盛开的。
孟秋抬手接着窗外飘落的雪沫子,被冻得一阵瑟缩打颤,但映在她眼底的光却极其亮堂,“下小了呀?乌云都散了,明天就暖和啦~”
得领着她家小郎君多晒太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