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动……”她嗓音嘶哑,音量几近于无,轻飘飘没了分量,刚出口就落在风里,涣散得一干二净。若非小郎君与她凑的近,必然也听不清。
他却果真不动了。
“殿下,殿下。”孟秋艰难地维持吐字清晰,一面急促喘着气,一面哄他,“闭上眼。”
小郎君一个吩咐一个动作,乖顺的听从着孟秋所说。他感受着孟秋身上传来的温热,全然想不明白到底是怎的了。
他不敢出声,也不敢多想,而孟秋的气息逐渐微弱,拥着他的力度也愈发轻了。他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实则他自个儿也不清楚为何要哭。他想着,孟秋惯来是心疼他的,定然不舍得他难过。
可终究,他等到太医前来将那单薄清瘦的身躯抬开了,也不曾等来她的话音。
“……娘子?”小郎君跪坐在地,无有听从孟秋的,他睁了眼。膝下是半化的冰雪,与猩红刺目的血迹。连同他身上,也尽是鲜血淋漓。
大都是孟秋的血。
“你、你答允我……”他稚嫩的嗓音带着颤,乌眸里似乎含着泪,又仿若蒙着雾气。他去牵孟秋冰凉手指,期望从她那儿得到哪怕一丝半点的回应,“你答允我要与我一同过生辰的!”
他哀哀重复着,“你答允过的……”
寒风凛冽。
倏地簌簌下起雪。
苍天青青白白泛着一抹光,从微到盛,半明半暗,东边这朝阳与西边那残月两两相对,不过少顷工夫,天色竟已大亮了。
那雪落到地下就没了,他怎样都留不住。
—————庆安四年,仲夏—————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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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连串的提示音下,孟秋恍然醒来。
陈旧的屋舍里,仅有一榻一桌一凳,空落落到有些可怜。盛阳透过窗柩糊着的白纸照进房中,映在地砖上,一格一格地散着热和气儿。
孟秋过了好半晌,仍旧不曾从上回那样惨烈的收场里回神。她迟钝而又缓慢地,哆嗦着,起了身。再将轩窗一把推开——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