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静静看着他,神情认真,似乎可以透过浓厚夜色看清他的面目般,视线一错不错。
那人色厉内茬,“莫非你想要出尔反尔?”
“你说得不错,孤乃储君。既然如此,为何断定孤会受制于你?”他缓缓出声,眉眼间有些疑惑,还有些沉吟。
见来人愣住,少年便愈发觉得费解,忽而恍然,“陈年旧事为引,先皇后作饵,更以孤的亲舅舅而徐徐诱之,得知这许多秘辛的人物,必定所图甚大。倒也是情理之中了。”
“你、你究竟……”
“半夜邀约孤深入宫闱,便是想让孤投鼠忌器么。”少年抿唇,从怀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不等那人露出喜色,就将巴掌大的小册子扔进了太清池中。
纸张陈旧,那册子连飘都不多久,就沉沉浮浮坠进了水底。
眼见着锦鲤争相抢食,那人气得浑身发颤,激愤不已,“你可知你丢掉了何物?那是当朝太师窃取国库的重要证据啊!就这么一册,你居然给毁了?”
“太师?”少年眉尾轻抬,眼底掠过些许惊诧,复又平静的一如往昔,无甚波澜。他问,“既然如此,你又是从何得知?”
可那人浑似是被刺激狠了,叫嚷个不住,屡次对他出言不逊,惹得少年抿着唇,眉头紧皱。
在见面前,少年本以为此人必定不俗,却未曾想……他不由得大失所望。目光所及之处,那个秋香色的络子仍是在那儿,彰显着今晚唯一的变数。
在聒噪的吵闹声里,少年晓得再问不出旁的,便也歇了心思。他抬眼去看天上月,恹恹说,“困了。”
他将万物抛在脑后,万物便都做了他的陪衬。
“咕咚”~
太清池,艳红如胭脂的锦鲤一摆尾,轻巧而又灵敏的潜进水底,鱼鳞在月下泛着粼粼的光,再随即消失不见。
三更天。
匆匆回到自个儿住处孟秋连忙换下衣裳,又忙活好半晌,才擦着额角薄汗,在院里吹着凉风暂且歇下。
她捧着那袋子银珠,还不等喘口气,乍然听闻脑海中响起“叮——”地一声。
提示音清脆又醒神。
当前bug:「刘天骄」已丧失生命体征
请您继续努力完成任务
“……”
晚风习习,孟秋傻了。
“系统???”她满头雾水,“这,几个意思?我不是刚过来吗?那个bug,已经被搞死了?”
当前节点将要结束,请等待——
当前节点停留时间过短,暂时无法跳转至下一节点……
孟秋不明觉厉,“……然后呢?”
系统将对此节点进行排查
如确认bug已死亡,您将被送去下一节点
“要排查多久?”她蹙眉,“还有这个bug,究竟是怎么回事?”
请宿主耐心等待
从系统这儿问不出更多的消息,孟秋也只得放弃。她轻之又轻的叹着气,不明白到底又是哪里出了变故。
一夜无恙。
夏日晴朗。
被闷在屋里的孟秋昏昏欲睡。
蝉鸣声密集且闹人,为这盛夏更添上许多烦躁难耐。她昏沉沉在榻上待着,门窗大开,却不见风起,连床幔都纹丝不动。
起初她有意打个地铺,也凉快些,奈何寄体身子骨太弱,但凡她敢睡,明儿就能染上风寒,再活生生病死在屋里头。
是以,她只得狠心那昨夜里刚拿到的钱财,去和旁人买点儿冰碗解暑。虽说用处甚微,却也聊胜于无。
“不行啊,”孟秋将浸水的帕子敷在脸上,热得直哼哼,再用手去摸泛着潮红的面颊,两眼昏花,“这样下去非得中暑不可!”
煎熬好一段时间,随着临近正午,连青砖都好似冒着烟。她踩在地上,灼热的温度透过布鞋直达足底,烫得她跳脚。
为免还没等到系统通知,她就提前发生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惨案,孟秋只好冒险——
去太清池边纳凉。
寄体这等被厌弃的嫔妾临到失宠前都还被关着,不得皇帝开口答允就出不了门。显然,皇帝早就把寄体这被殃及的池鱼给忘了。
至于她说冒险,则是因为昨夜里那场“久别重逢”。
昨夜里少年郎被她撞破深夜里私闯后宫,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若动真格论起来,只怕绝非小事。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