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
她想、她觉得、她忍不住……孟秋在心底问自己:这样真的好吗?那些花草,就算可以聊以安慰,但对他本人,真的有好处吗?
“殿下……”她披着厚重的棉衣,在楼梯旁佝偻着,形容狼狈。身后是火海滚烫,身前,是小少年蜷缩着躯体,衣衫上血迹斑驳的情景。她从未想过,他会因她而受伤。
屋里的火光熏红了孟秋眼眶,得让她狠狠咬住牙根,才勉强压下那一阵酸涩。
“来人!来人啊!”她扬声呼救,“我找到殿下了!快来人啊!”
孟秋跃过烧焦的木板、踏着火舌,将湿衣披在他身上,将他严严实实的裹起来,再拖着他退到屋中火势弱处。
他被这凉意一惊,稍微清醒过来,却见眼前人正是孟秋,本就因着吸入烟雾而发晕的脑子愈发浑噩。
“……来福?”少年郎哑声喊着。
“是、是我……”孟秋一边撕下袖摆为他系在面上,一边颤声回应他,“您还起得来吗?我带您出去!”
她不敢擅自挪动燕承南,在他轻喘着气,一句三停的和她讲过伤势后,她又庆幸还好没乱来。
燕承南伤在胸腹间,若非偏移一寸,必然要危及性命。他并非毫无防备,也乘刘公公不备以袖箭封喉。
可他却想不到刘公公孤注一掷,竟敢纵火逼宫,硬生生将他困住。
“您怎么就信了他……”孟秋不住吸着气,“这可倒好,上回的伤还没好全,又添了新的。”
他头晕力乏,软软倚着孟秋也不做声,微阖着眸子,面色苍白,在他眉眼间却寻不到忧惧。与孟秋在一处,反倒让他安心了似的。
“咣”!
木质横梁被火舌烧焦,承不住重量,轰然倒塌砸落,吓得孟秋扶着他慌忙后退。她大声呼救喊人,又被浓烟呛得咳嗽连连,拽着他躲避火势,一退再退,直至退无可退。
逃生路被拦,孟秋心跳如鼓,急得汗如雨下。
“出不去了。”他说。
“乱讲!”孟秋没忍住凶他。她语气着实和缓不下来,深深吐息好几下,才按捺住心乱如麻,“您别怕,我一定带着您出去!”
“我不怕。”他嗓音是哑的,声量也轻,“你呢,后悔吗?”
孟秋一心一意大喊大叫,暂且没空回复他。
“可曾后悔为了救我,却平白赔上一条命?”他执意问着,话音是轻的,语气却沉。
少顷,不等孟秋回答,他又道,“悔也无用了。事到如今,哪怕我让你丢下我,待到此事毕,你也得被追究。”
“……”孟秋声嘶力竭叫嚷老半天,止不住的大喘气,再咳嗽;喘气、咳嗽。听他说着丧气话,孟秋更不想理,没曾想他越说越过分。
“早与你说过了,我身边不太平……”他说,“和我有关的,无论是谁,都落不到个好下场。”
“来人啊!来人!”她只当听不见,“殿下在这里啊!”
“死无全尸。”燕承南问她,“怕吗?”
“……”孟秋擦了擦额上汗珠,“来人!快来人啊!!!”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喊到嗓音嘶哑、咽喉肿痛,终究是听到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
“殿下!殿下!”
“那边似有声音,快去看看!”
“在这里!殿下在这儿啊!”孟秋用个破锣嗓子狂喊,还对他讲,“没事了,我就和您说能出去!”
少年郎倚在她肩怀中,额角也浸着薄汗,愈衬得他肤白如玉色温润。浓烟压积,他望着咔嚓响着,将要断裂的房梁,眼底平静。
“来不及了。若到此为止,姑且……算是好事。”因于无处可避,他并不曾出声提醒孟秋,而是和她讲,“……对不起。”
到底还是害了她。
孟秋一时发懵,“您……”为什么要道歉?
“叮——”
系统提示:任务目标将面临重大危机
请宿主尽快支援,保护任务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