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被吓得哆嗦一下,还想让他带伞,不待将话讲出口,便见他携着人走远。
“不应该啊……”她后知后觉的自言自语着,“……他死了?那系统怎么没动静?按理说,应该会……”她戛然而止。
她恍然醒悟,不止是过度依赖燕承南,甚于系统对她来说,也等同是个仰仗般的存在。从始至终,她虽说抵触并反抗着系统,但终究还是不曾确切、实际的去做什么……
“……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孟秋在心底想着。
却道另一边。
宴席正盛时分,皇帝听闻燕承启有事要禀。
尽管他惯是不喜爱这个二儿子,可到底是亲生骨血,他一段时日里又无大错,哪怕性子乖僻些,也不妨事。是以,宴散后,众人皆退去,他独独留下片刻空暇,便在内殿中,令这个二儿子过来。
他料其讲不出甚么大事,无非朝政见解、抑或检举异己。
“儿臣见过……”燕承启仍是那副暮气沉沉的作态,面上不带笑,冷清得令人糟心。他行礼罢了,话至此处却稍作停顿,垂着眼睫,眉头是轻皱的。再恢复如往昔,字句清晰的唤道,“父皇。”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儿,经他这般没个起伏的喊出来,却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教皇帝为之一愣。
皇帝凝眉仔细想着,好像是有一段日子未曾与燕承启会面了。
但皇帝是个多么尊贵的身份,决计是错不在他的。皇帝遂和缓容色,连语气都软下几分,问道,“你寻到朕这儿,所为何事?”
燕承启却也怔住少顷。
“是……”他当即回神,并不曾在抒情上多做耽搁,直截开口,“是为皇兄所来。”
“……为太子?”皇帝皱眉。
“正是。”燕承启撩开衣摆端正跪下,俯首叩拜,“儿臣偶去东宫拜访,发觉皇兄与朝中官员,频有交往。”
这也算皇帝心知肚明的事,碍于从没摆到明面儿上,抛开先前那次偏激的打压世家,亦并非做出其他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好在皇帝还算捧场,哪怕不晓得燕承启的深意,等待他禀报的空暇,也适当的应道,“……哦?”
“另,更与皇族宗亲时有通信。”他低垂着眼,说得不疾不徐,“恰巧那日儿臣过去,撞见皇兄正欲回信咸王,满纸废稿,上书正是——”
他一个中断,教脸色愈发肃穆的皇帝眉头紧锁,“是甚?”
谁料到,来不及不等燕承启说出后话,皇帝却见他倏地躬下身,伏跌在地,大口大口呕出血——
“噗、咳咳……”
七窍鲜血俱出,糊着满面狰狞扭曲,骇得皇帝顿时离座,“来人!速速来人!”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皇帝面沉如水,好歹还留有点儿仁慈,在御医赶至前推开一众狂呼着护驾的宫人,径直朝燕承启走去。他蹲下身,明黄的衣摆沾染上血迹,晕了一片污浊。
“皇、皇兄……”燕承启拽着皇帝的袖子,往上面印下个猩红刺目的指痕。他满脸的血,一双眸子却毫不错开的紧紧望着皇帝,嗓音嘶哑,“是他……”
余声未尽,他便在皇帝眼下当场昏死。
此后,燕承启几度气息不支,幸而御医行针下药,勉强将他的命保住。
燕承南抵达之时,话未出口,就见到皇帝满面寒意,像是怒极。
他问,“情况如何?”
“情况如何……”皇帝将他的话重复一遍,目光定定的凝视在他身上,含义有些耐人寻味。
可一切都是燕承启的片面之词,皇帝本就不甚在意那个二儿子,这时也不必要即刻怪罪大儿子。遂,皇帝位于窗畔负手,只与燕承南说,“你自去看一看罢。”
“是。”
“对了,”皇帝看他应下,又别有深意的道出句,“他毒发时,曾提及过你。”
这话教燕承南步履一顿。
“儿臣行得端正,不惧人言。”他答过,再说,“当前要紧的,是二弟弟的性命,旁的……留待他醒来,一切都拨云见日。”
皇帝不清不楚的忽而问着,“若醒不来呢?”
不得不说,皇帝的确是心狠。
“……若醒不来。”燕承南阖眸,复又轻抬眉睫,对天拱手,“以上苍为证,儿臣亦会查个水落石出。”
“嗯。”皇帝闻言后方才颔首,“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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