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说过,史实里,太子妃的位置空着,是吧?”
主系统好整以暇的答道,是的
孟秋倚在窗边看着马车驶远,语气却不甚确定,有些飘着似的,轻微到接近呢喃,“空了多久?总要有人填上的。”
如若一切本该发生的都不可逆,不止燕承南,她也约等于没得选择。
一场小聚就此结束,孟秋再无余力去探究汪大娘子的怪异之处,乃至事实的来龙去脉,连同对主系统的回应都懒得理睬。
“现在进展在哪?是不是距离他登基没几年了?总觉得……任务快完成了?”她一连叠的询问着,不曾期望主系统作答,更像是自说自话。又在沉默良久之后,蹙着眉尖,近乎无声的道,“……好累。”
回府途中,经过去往城东的巷陌,孟秋意兴阑珊在车厢里发呆,脑海中却骤然响起一声“叮——”
她惊诧回神,掀开锦帘朝外头看去!
时近晌午,街市上不算太嘈杂,可商贩们闹哄哄地做着生意,再有行人在旁,便显得尤其繁华。
而她一无所得。
既不曾找到半点儿异样,甚于连系统该报的提示音,都迟迟不至。
“怎么回事?”孟秋强打起精神,“我还以为又遇到bug了。”
应该主系统慢吞吞的答道,检测bug的最远距离为两米,刚才大概是bug路过您身边时,引起的空间波动
孟秋又问,“你很闲吗?最近一天到晚都待在这儿?”
还好还好它谦虚的接过话,大概比您是要忙一点点的
“……”孟秋觉得她被某个高等ai内涵了,气得对它破口大骂,直呼辣鸡系统。消火后,她情绪缓和许多,低声道,“谢谢……”
主系统含笑不语,冒了个泡,。
“你说,他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她忍不住问着,“又要做些什么事情?”
以您对他的了解,不妨借此加以猜测主系统这才笑出声来,低低一下,促狭而兴味的说道,解开谜底时,一定会有惊喜
她语塞,被噎得好半晌讲不出话。
至此,她全然没了兴趣,听着耳畔车轮吱呀作响,思绪杂乱。
马车之外,尘世间纷闹又俗气,人声沸腾,却将她隔离在内,一分一毫都融入不进去。
那天之后。
好一段时日的平安无事。
孟秋并不晓得燕承南想要怎样,为免自个儿的所作所为再引起他注意,她只得被迫待在后院里,安分守己,耐心等待着后续发展。
武威王府里,日子过得甚为风平浪静。
她七零八碎的消磨工夫,时常想到燕承南,即使不在他身边,也对他的作息了若指掌。大抵有所猜想,他又得如何鞠躬尽瘁。
忧愁罢了,再心生难过,难得绕了满腹的愁肠百转。
直至武威王罢朝回府,面色凝重的跟她说,“汪家出事了。”
“……什么?”她作态诧异,心中却暗道一声果然如此。继着咯噔一下后,逐渐落定,追问着武威王,“是谁?要紧吗?”
时值选妃宴前一天。
十月朝刚过不久,皇帝大肆祭拜先祖,又囿于老来体乏,诸多礼节都交由燕承南来做了。尽管孟秋不曾到场,只听着旁人的说辞,也晓得燕承南如今,称得上令朝野侧目。
因此,宫里头刚忙活完一茬儿,正为燕承南的宴席大做准备,却蓦然在今日的朝会上,生出偌大fēng • bō。
以御史台为首,诸多言官为辅,一齐上奏请旨,状告汪太师挪官盐而私用,转卖商户,获取暴利。波及百余位臣子,无数京中世家名门。
一朝太师,门生遍布朝野,其间明中暗里的盘根错节,岂止些许!
当朝储君亲自拿出铁证如山,将奏折递到皇帝案上。
另有一封信件,武威王不晓得写着甚么,却见皇帝当场掀翻书案,厉声吩咐下去,将汪太师即刻押入牢中。再气得直哆嗦,将证物一概扔给大理寺卿,令他去查,务必将此案弄个水落石出。
底下官大人又跪了满地。
皇帝下旨时,是紧盯着燕承南的,目光骇人。
谁还能不晓得,要变天了呢。
武威王临到后句潦草收尾,不曾再对孟秋过多诉说政事,免得平白将她卷进去。
“……私盐!”孟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这都敢碰?!”
她说得是燕承南,武威王却误以为她在讲汪太师。
“到底是高位待久了,仗着陛下恩典,便愈发地百无禁忌。”武威王作此评价,神情却愈发地严肃,紧紧绷着,“再有太子,恐怕图谋不小啊……”
孟秋试探着问他,“为什么?”
“汪太师深受陛下信任,并非没个原因的。正因他乃孤臣,于朝政上也极尽惟命是从……”武威王话说半截,骤然一顿,“……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些作甚?快去!自去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