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
两人愉快的达成共识,联袂并肩踏出家门。
路过熟悉的商铺,里头有人笑眯眯和她打招呼,见到燕承南在旁,不禁问,“这是哪位?”
“是……”她也眉眼弯弯回话,定下个称谓,“我家郎君。”
那人促狭一笑,“哦~”
至此,孟秋倒也喊得顺口,从与他挑选菜品,乃至商量膳食,一声郎君又是一声郎君。偶有人问及,皆云:我家的。
他在旁默认,回家后,又与孟秋讲道,“往后便都这样喊。”
“……咦?”
“免得往后口误……”他欲盖弥彰的低着声儿解释,“教人觉出不对之处。”
孟秋哪有不同意的。
“好。都听你的!”
燕承南唇角抿出极浅的些许弧度,佯做寻常的平淡应她,“嗯。”
长达一旬有余,俩人虽是以柴米油盐等物腻在一处,可如此清闲的日子,却教燕承南愈觉如堕梦境。
孟秋多数时候都随遇而安,念叨着各样琐事,却又仿佛不值得因此而过于忧愁。
她与燕承南说,“我不嫌累,我愿意对您好。”
如此,无关东宫太子,亦无关甚么权衡利弊,是只对他一人的好。
可越是这般,他便越舍不得。
又一番避着孟秋回信京中后,他一面坐观全局,筹谋着应做的事情。一面却又不晓得,该要如何对孟秋提及,再告知他的刻意为之。
他喃喃着,“……再迟一段时日。”
并非是他故意要作讹言谎语,是现如今二人相处得宜,他着实不知……
应当从何说起。
一片寂静里,轻叩声倏而惊响,教他心头一跳,慌忙将密信撂进香炉中,“……怎的了?”
“还没睡呀?我看到蜡烛还点着,就过来问一问。”孟秋在窗外提着灯笼,身姿映作窈窕的一道剪影,似是近在咫尺,又仿若远隔天际。
燕承南遂应答她道,“这便歇了。”
“好,你别熬太久。”她略作停顿,又说,“要是睡不着的话,找我聊天也行。”
温言软语落下,教燕承南听着,却愈发心乱如麻,“……嗯。”
隔窗。
孟秋透过妥当贴好的宣纸,看着他,思及方才见到的投影,到底是没问出口。
她将疑虑压在心底,“我回屋了。”
彻夜无事。
清早,更见风和日丽。
小城多韵事,随着春意缠绵着流连辗转的,除却满枝杏、梨、桃花,亦有某些闲言碎语。
邻里间的高谈阔论里,亦有尖酸刻薄。
偶有提及孟秋的,说起她家中来了个男人,整日里闷在屋内,也不知做些甚么勾当。
孟秋得知,不禁觉得着实对不住寄体。但哪怕解释也是越描越黑,这事也终归不算太过要紧,她便只得听之任之了。
谁知不过三两日的工夫,她再出门,却连半句难听话都无从听闻。
如似……
被谁刻意压制了似的。
她又抛开这些胡思乱想,更觉得想不通的,是所谓对燕承南的逮捕令。
前几日还听闻,说是要满城都挨家挨户的搜查,现下却如春风无痕似的,全没了消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作聪明。”燕承南对县令献媚般的所为如此评价,眉眼冷凝,神情里显出几分厌烦,淡淡吩咐下去,“该如何做,便命其照做,不必顾及他事。”
“喏。”
东宫郎官单膝跪地,朝他拱手应答,复又问,“京中一切皆已妥当,不知您预备何时启程?”
“再……等等。”他唇角轻抿,偏要找出个义正言辞的借口,“既庄大人要与孤表忠心,应当由他去做。去罢,下回若无传唤,不得擅自来寻我。”
郎官不懂缘故,但仍然恭敬拜倒,“卑下谨记。”
“另有一事……”燕承南忽而说道,“再去换些碎银,取来交与孤。”
“?”郎官迷茫问他,“您要多少?”
“且换个千两罢。”
“……那可能得抬两个箱笼才装得下。”
燕承南默然片刻,“你看着办,足够开销即可。”
免得孟秋还得在夜里寻摸针指,对着油灯绣花样子。他劝不住,只得另想方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ps:前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