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麻烦?”孟秋好奇问他,“不都是一样的吗?”
他认真作答,“既要柴禾,又需起火烧水。”
“那可不对,还是就着井水快点弄好。”惹得孟秋忍不住笑起来,“总而言之,辛苦啦~”
她本以为燕承南只是一时兴起,未尝想,却听他说,“这些事,我都做得的。”
孟秋一愣。
“你教我,我与你学着做。”燕承南自然而然的去牵她,指尖尚且还余有几分潮气,触及她时凉如润玉。他眉目柔和似春水,眼波潋滟里,低声细语的共她说,“并不辛苦。”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嘛。”她语气轻快,笑意却略微收敛,轻声说着,“这种事,应该也没什么好学的。”
前言刚落,她倏地问燕承南,“关于京都里……是发生了什么?”
燕承南抬眼看她。
“我是在想着,你这回出事和庄家……”她已然不再避讳,直言询问他,“有关系吗?”
他鸦睫一颤,面上却很是镇定,“怎的问我这个?”
“只是奇怪朝廷对你的态度。”孟秋话音一转,又自个儿为他找出个托辞,“没准儿就是他们找不着吧。”
闻言,他应当顺势告诉她实情的,却鬼使神差般,应,“……嗯。”
“这回与他们无干,表兄周全妥帖,另有大舅舅亦在为我极力周旋。”燕承南如实告知她这些,待到后半句,却是以近乎和缓的腔调,共她说,“来时我将踪迹遮掩的紧,一时半会,大抵是不易被寻到的。”
孟秋点头,“这样啊……”
“……难不成,”燕承南忽而道,“你厌烦了么?”
“没有。”她不再追问下去,牵紧燕承南,用手心为他泛凉的指尖捂着,答非所问的回答他,“挺开心的。”
*
春雨绵绵,春意浓浓。
正值花开时节,吹面不寒杨柳风。
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得来的说法,言明花朝节将至,要请孟秋亲手绣个荷包与他。
到底难得见他想要什么,孟秋就笑着答应了,乃至今日,方才完成。
轩窗边,她借着光落下最后一针,再用牙尖咬断线尾,搁在眼前瞧着,颇觉得还算不错。遂,她将东西递给在旁等候的燕承南,笑眯眯问他,“怎么样?”
燕承南将精巧的物件捧在掌心里,竟比对待玉玺都要珍重似的。他指腹轻轻抚过荷包一角上妥当绣好的燕字,不由得眉眼露笑,答她,“甚好。”
“咳……也就普通啦。”孟秋被他夸得脸红。
“在我看来,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他郑重其事的将荷包佩在腰带上,又将备好的回礼从旁拿来,搁在桌上。他略显紧张,鸦睫低垂着不住轻颤,“你看看……可喜欢?”
孟秋看向那长一尺、宽三寸,用黄檀仔细雕琢出喜鹊连枝,连锁头都精致的木盒子,面上惊诧难掩,“我就想呢,原来是给我的呀?”
“嗯。”燕承南乖巧温软的应答着。
她将锁扣打开,再掀盖一瞧,方见里头放着一支玉簪。
胭红的绸缎垫底,正中搁置的美玉洁白如新雪,雕琢的并不繁复,只在簪头上刻出海棠花纹。她拿起来,顿觉触手生温,在映照之下,也更显得润泽通透,宛若有光辉流转。
“……如何?”燕承南低声问她,满心忐忑显而易见,在眉尖化作轻皱的痕迹,半兼着懊悔,唯恐不合她心意,“此处能寻到的玉料,都算不上极好。”
孟秋拿着簪子,用指尖摩挲着簪尖上暗刻的字迹,仔细辨认出,是——
“秋”。
“若你不喜,那也无妨。”燕承南在旁又弥补似的说,“抑或你喜爱甚,与我讲了,我为你找来……”
这模样过于可爱,与他往日里端肃正经的作态大相径庭,惹得孟秋忍不住噗嗤一下,倏地笑出了声。
他话音一顿,还没反应过来,面上倏地便晕开薄红如霞。
“喜欢啊。”孟秋的眉眼弯弯,明白又露骨的对他说,“我很喜欢!”
引得他整个人都仿佛在发烫。
“……嗯。”燕承南从耳畔连绵到面颊,皆都红透了,衬得他露出青涩而干净的情态,明晃晃表现着爱意。他极力收敛,却仍藏不住欢喜与雀跃,低低声儿的共孟秋道,“喜欢便好。”
他唇角抿着笑,乌眸里映着的都是孟秋。
“对了,明日花朝节,城里集市上有灯会。”孟秋问他,“要去逛一逛吗?”
燕承南温言软语的询问,“你想去么?”
“有点想……”她也温柔应着,“如果你愿意的话。”
意料之中的,燕承南答允了。
孟秋忍不住倾身凑近,用指尖去碰他滚烫面颊。
他浑身僵住,却忍着羞意没避让。仅仅是安静又温顺的望着孟秋,眼底情意近乎酿作了蜜。那手指辗转到他眉眼处,触碰的轻若杨絮拂过,引得他鸦睫不住乱颤,心跳的飞快。
“……作甚?”
“是看出你也很开心。”孟秋遂笑,“那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Ps:前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