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陆子墨早早就起了身,洗漱过后,伸着手让唐雪晴伺候他穿衣。
如今经过了新婚之际的一场下马威,唐雪晴整个人都沉默了几分,但同时,却也比从前看起来柔顺了许多,不再敢动辄就拿出未嫁时的小性子,陆子墨对此十分满意,也终于同她圆了房。
现在的陆子墨意气风发,只草草和唐雪晴一起用过了早膳抬脚就走,只留下一句:“本王近期事务繁忙,府中之事王妃多费心,若有事拿捏不定可同陈侧妃一同参详,莫要再搞出什么事来,可知道了?”
唐雪晴柔顺的应了声是,直到陆子墨的身影头也不回的出了正院,她脸上恭顺的表情才一点点的隐没了回去。
未出嫁之前她曾无数次的设想过成亲后的日子,可现实终究还是将她那些幻想击了个粉碎。
她的子墨哥哥确实是人中龙凤,而且也确实如她曾经幻想的那般,手中有了更为煊赫的权柄,却唯独对她……再没了从前未成亲时的亲昵。
而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哦,她打死了一个丫头。
唐雪晴立在门口,出神的望着那早已没了人影的正院院门。
唐雪晴明白,从那个叫杜若的丫头死的那一刻起,她不论再如何辩解也都来不及了,所以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温良恭让的唐雪晴,逼着自己藏起本性,开始学那些贤妇的做派。
效果还是有的,比方说她的夫君终于大发慈悲的和她圆了房。
但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听听他临走时说的是什么?让她这一个堂堂的王妃,宁王府的主母,遇事要去跟个侧妃‘参详’?
这样的话若是放到从前,唐雪晴必定要闹一场,可现在她却不敢闹了。
冬日清晨的冷风中,唐雪晴呵的呼出一口白雾——这才多久啊,现如今的她竟然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一心一意想嫁给三皇子,究竟是因为情之所钟,还仅仅只是单纯的想要抢唐卿卿的东西了……
马车上陆子墨以手支颐,正在闭目养神,如今他奉旨监国,已经可以算是未加冕的太子,每日光是要看的奏折就不知多少,就连当初的陆岚华都没他这么忙过,毕竟彼时的陆岚华能够过手的还只是从明德帝手中分出来的部分,而陆子墨此时面对的却是明德帝只顾养病不理朝政。
然而陆子墨却几乎觉不出疲累。
这是权利的滋味!又有几个人会嫌累呢?
刚刚抵达宫门,陆子墨刚下马车就看见季成怀正立在宫门外不停张望。
陆子墨心中升起几丝狐疑,季成怀快步迎上来刚想开口却又顿住,目光扫了下近处守门的禁军以及一旁停着的百官上朝时乘坐的马车,便只冲陆子墨微微摇了下头。
陆子墨脚步不停,直入了宫门后又行了数步,将宫门甩在身后,季成怀前后望了望,这才压低音色快速说道:“死士失手了。”
陆子墨猛然停步,侧目望向季成怀。
“郡王昨日半夜已经回到郡王府。”
陆子墨沉默一瞬,重新迈开脚步:“走漏风声了?”
“没有。”
“没有?”
陆子墨脚步并不停顿:“不是已经探过他几次往返都是只身一人的吗?”
季成怀苦笑:“确实是只身一人……是咱们的人失手了。”
——岂止是失手?一共十名死士,个个身手矫健,根本就是全军覆没!
这还是事先埋伏,有心算无心。
季成怀心中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