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说要不算了吧,但……想起每次头疾发作时的痛不欲生,唐卿卿又开不了口,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苏乔。
苏乔正一根根拈着金针在火上烧得通红,听见她话音连头都没抬,只用鼻子嗯了一声。
“这个……扎人会不会很疼?”
“看扎哪了。”
苏乔动作迅速的将一根烧红了的长针丢入早就准备好的一碗烈酒中,细若毫发的长针嘶的一声就灭掉了赤红的光泽。
“扎、扎我这里呢?”唐卿卿可怜兮兮的指了指自己的额角。
苏乔百忙之中瞥了一眼:“会疼。”
——嘶!
唐卿卿抽了口冷气,神情中顿时满是绝望。
守在一旁的陆归云连忙握住她的手:“苏姑娘。”他哭笑不得,“别吓唬宝儿。”
“没吓唬她,是会很疼——所以给你熬药了。”苏乔面无表情的用金针敲了一下那只药碗,“喝了它,睡着就不疼了。”
唐卿卿深吸口气,视死如归的端起药碗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
苏乔微微露出一点笑意,冲着已经整理好的贵妃榻一摆头:“快去躺好。”
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子效果十分猛烈,唐卿卿起身的时候身形已经有些不稳,陆归云在一旁看得心里直跳,干脆将她抱到榻上,在他放手的同时,唐卿卿的身子就已经绵软了下来,迷迷糊糊的叫了声:“阿云……”
陆归云忙道:“宝儿别怕,我在呢,我守着你。”
这一句入耳,小姑娘果然松了口气,眼皮一合,便就没了动静。
陆归云拉过毯子盖在唐卿卿身上,自己则坐在床边,两手稳稳的固定住了她的头颅。
苏乔没有跟唐卿卿详细解释过金针刺颅的过程,却跟陆归云说过,针刺的痛楚其实硬要忍的话并不是太难忍,之所以要有那一碗药,防的不是怕她疼,而是怕她在施针过程中乱动。
金针刺颅与金针刺穴并不相同,要在颅内拨散积血又不能损伤大脑,必须一丝一厘的偏差都不能有,但凡病人在施针过程中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乱动了,哪怕只是打了个哆嗦,带来的后果都无可挽回!
轻则痴傻,重则要命!
苏乔整理好金针,来到贵妃榻一侧摆好的椅子上坐下,指尖在唐卿卿头颅上仔细摸索着颅骨的缝隙,终于,她似是确定了落针的地点,手中极细的毫光一闪,足有三四寸长却细若牛毛的金针便稳稳的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