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晴愣住。
就如同唐卿卿对于行军打仗并不在行一样,唐雪晴一个闺阁女子也同样是个门外汉,对于两军交战之事,最多,也就是曾在戏文里听过几耳朵罢了,如今陆子墨在她面前言之凿凿,她哪里能分辨出对还是不对?只轻而易举的就被陆子墨言辞带动了心思。
唐雪晴心跳快如擂鼓,喃喃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陆子墨眼底讥诮中掺杂着嘲讽一闪而逝,不动声色的说道:“圣上为此已经给孤赐了圣旨,只是……此事却太过棘手了。”
这一回到不必再听人仔细解释,唐雪晴便明白了究竟为何棘手。
——浔阳郡王手中,如今握着二十几万大军!
陡然之间,喉头便有几分发了干,唐雪晴咽咽吐沫:“殿下可有对策?”
陆子墨叹了口气:“如今五弟在边关掌军,孤虽是太子,但此次出行只为巡视灾情,身边护卫虽是好手,却也不可能硬撼其锋,晴晴——”他目视着唐雪晴:“可愿帮孤这个忙?”
唐雪晴脑中乱成一团,隔了许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妾身……妾身该如何……”
……连当朝太子都束手之事,她一个妇人,哪里来的本事‘帮忙’?
陆子墨安抚的握住了她的手:“莫慌,孤与你细说。”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唐雪晴越听心头跳的越是厉害:“不、不成,这样大的事,妾身……妾身……”
陆子墨默然片刻,轻叹一声说道:“晴晴,有件事孤瞒了你。”
唐雪晴乍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只有些木愣愣的看过来。
“前几日你身体不适,孤令医者为你诊治之后,大夫说……”他犹豫了一瞬,柔声道:“你曾被人下过药。”
“什么?”唐雪晴这下是真的愣了。
“时间应在三个多月之前。”
“晴晴,是我的错。”陆子墨脸上恰到好处的带出一份愧疚:“若非那时我想借你之口劝卿卿留在京中的话,便不会……”
唐雪晴脑中轰然一声!
……三个月前?那时……是了,那时的她接二连三的出城往唐卿卿的陪嫁庄子上跑,毕竟路途不短,去了之后总要用茶饭,难道就是那时……
“子墨哥哥!我……我中的是什么药?!”
“是……红花。”
唐雪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红花。
作为一个女子,怎么会不知道红花?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平坦的小腹,所以……所以就是因此……自己才迟迟没有身孕的吗?
“是我的错,只是当时我还不曾接到父皇的密旨,并不知晓厉害,只觉得武将出战,家眷从来都是留在京城,而五弟素来不驯,担心他执意妄为,这才想让晴晴你去婉转一二,谁知……却竟害了你。”陆子墨低声道:“想来,早在得知西狄进犯……不,早在西狄进犯之前,五弟就已经在暗中筹谋了。西狄王储能够逃京,只怕也脱不开他的手笔,所以,他离京的时候也才会执意要带卿卿同行。”
“子墨哥哥……”唐雪晴泪水流了满脸。
“我问过大夫,只要好生调养几年,应该还是有转圜的可能,晴晴,你也莫要太往心里去。”
“我……我……”唐雪晴哽咽片刻,却陡然爆发式的嚷出一句:“不可能!”
陆子墨似是吃了一惊:“晴晴?”
“唐卿卿那贱人害我至此!我如何能够不往心里去?!”唐雪晴猛地立起身来,目中已是血红一片:“害了我又一走了之,躲去凤阳继续做她的郡王妃?!”
——她是太子妃,且不说是不是真能治得好,即便能治好,她这个正妃要拖上数年都无子,等着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未来?
她的亲姑母,皇后唐淑柔就是前车之鉴!
怒极之下,唐雪晴冷笑一声,脸上神情已如厉鬼:“我绝不放过她!”
“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