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只是去抓捕一个女人吗?!
“殿下……”季成怀一肚子质疑的言辞,在接触到陆子墨那黑沉沉的目光的时候尽数消失在口中,他犹豫片刻,低声道:“若是……事有不谐……”
语音未完,但陆子墨已经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沉吟一瞬,冷声道:“尽量活捉,若实在不能……可不计生死。”
季成怀心中一凛,垂了头不敢再看,领命而去。
直到迈出东宫的大门,季成怀才轻出口气。
……直到如今,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陆子墨要对一个女人如此戒备和提防。
……不计生死……吗?
季成怀在心中计算着自己此去要带多少人手,以及,从京城到……泰州,沿途最佳的设伏盘查的地点是何处,正想着,迎面一个侍从急匆匆迎面而来,险些和他撞个满怀,季成怀皱眉:“何事慌张?!”
那侍从大冬天走得满脸是汗,只急道:“季先生,太子妃她……要轻生!”
“荒唐!”
轻生?!
陆子墨听到禀报的时候脸色黑如锅底——都什么时候了,那蠢妇竟还不安分?!
他周身裹挟着怒火,大踏步冲着东宫寝殿而去!
尚未迈入后殿殿门,已经能看见偌大的院中太监宫女们顶着冬季的冷风跪了一地。
后殿院外,东宫侍卫森严的守着殿门,陆子墨挟怒而至,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迈入殿内。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偌大的寝殿当中没有点灯烛,显得一片阴森,低垂的绣幔暗影重重,不时从大敞的门口吹入一股寒风,将那帷幔吹得摇动不已,就好似摇曳不休的鬼影也似。
唐雪晴嘴角噙着一缕冷笑静静的坐在妆台前的鼓凳上,一头长发没有挽起,而是散在肩后,殿内好几名侍女跪在地上,她却看也不看,一只素白的手中握着一枚簪子,锐利的簪尖抵在自己脖子上,也不开口,就静静的望着打开的殿门。
看见陆子墨的身影,她唇边的冷笑便扩大了几分。
“唐雪晴!”
陆子墨立住脚,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的侍女们,皱眉喝道:“出去!”
侍女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悄无声息的退出门外,还不忘关上了殿门,冷风没了后继之力,始终摇曳的帷幔终于渐渐静止不动。
“呵,殿下,臣妾给殿下请安。”
嘴上说着请安,但唐雪晴连屁股都没动一下,手中簪尖稳稳的抵着自己的脖子,在细嫩的肌肤上按压出了一个小小的凹坑。
陆子墨立在一丈开外,并不靠近:“把东西放下!”
唐雪晴呵了一声:“把采春放出来,臣妾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臣妾身边伺候的人竟可以不经过臣妾的同意了?”
陆子墨眼中冷意更甚:“唐雪晴,你背叛孤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过这样的结果!”
“背叛?”
唐雪晴眉梢一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蓦的笑出了声:“殿下,来而不往非礼也,臣妾不过是回敬殿下的红花罢了,何来背叛三字?”
陆子墨目光冷淡。
唐雪晴却笑意更浓:“回来的路上,臣妾也曾求过医,臣妾体内确实有服用过红花的痕迹……”
“但是殿下,臣妾思前想后,臣妾那个三妹妹似乎没什么理由要给臣妾下红花啊!”
见陆子墨不语,唐雪晴笑道:“所以殿下,您瞧,当初您三两句话哄得臣妾去给殿下卖命,转头就把臣妾一脚踢开,殿下,在那时您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臣妾反咬一口吗?”
——这贱人!
陆子墨冷眼看着唐雪晴,心中却已经渐渐起了杀心!
唐雪晴在清河县胆大包天放走了唐卿卿之后就被仪仗中的随行之人监管了起来,她一路上也并不哭闹,甚至回了京城之后也没什么太多表示,如今却突然发难,为什么?
难道是得知了老五泰州大捷?生擒了高平王?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