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府衙,被扣住的那些妇人年长年轻的都有,只少有孤身出入的,多数都要么跟着爹娘丈夫,要么领着儿女,一番验看核对完毕,季成怀心中皱眉——如今在荆州盘查已经数日,却至今都没有查到任何端倪,那个郡王妃莫不是脚程太慢还未到达?
亦或是……没有向着荆州而来,而是奔玉东去了?
季成怀眉头皱得死紧——他已经在荆州守株待兔了好几日,结果却至今一无所获!难不成那郡王妃当真是没有西行?而是潜入了乡间躲起来了?
……若是如此的话,大海捞针,想抓人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心中烦乱,一时也理会不到那些守城门的官兵,反而是同行的死士中有人见那一队官差戳在夜风中眼巴巴望着,一副想走又不敢的模样,觉得有些可怜,只冲他们一挥手:“你们下值吧,明日继续盯紧,不可懈怠!”
官差们连声应是,准备回去府衙点卯归家,行出数步,有人忍不住跟同僚小声嘀咕道:“这般严查的架势,莫不是什么江洋大盗?”
“扯呢,哪有女人当江洋大盗的?”另一个也小声道:“上边没说,就别问,让查就查,让扣就扣,哪儿那么多话!”
问话之人碰了个钉子却也不恼,只悄声笑道:“白问一句罢了……话说你们留意刚才那小子没?那身条,也不比黄花闺女差了,可惜灰头土脸了点……”
话刚出口就挨了一记白眼:“你再这么荤素不忌,小心我告诉你老娘!看你……”
一语未完,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断喝:“且住!”
这一队守城门的官差本已走出了一小段距离,突然被喝住都有些发愣,季成怀一提缰绳追近数步:“再说一遍,什么黄花闺女?”
“这……就是刚才有个进城的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这人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还没说完突然住了嘴,双眼猛然睁大。
季成怀脸色几经变幻:“此人还有什么特征?何时入的城?登记的姓名是什么?”
抱着簿子的那人连忙翻开纸页,寻到最后一个姓名指给季成怀看:“是这人,年纪不大一个后生,附近村镇的,没有路引,随身行李就两件衣裳,哦还带了只猫。”
——李甘?
季成怀在心中将这两字默念了两遍,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推断,正在此时,一名官差猛的一拍额头,道:“对了,适才风大,我瞥见这小子额角上好像有个伤疤!”
“伤疤?”季成怀目光如电:“位置看清了?”
“好像在……在这里。”那人回忆着用手比了一下。
季成怀唇边终于泛起了笑意,随手从怀中摸了钱袋随意往这人怀中一掷,冲身边死士一挥手:“入网了!做了男子装扮,错不了!马上召集人手,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搜出来!”
多日的焦灼一朝落到了实处,灰衣死士们齐声应是,季成怀刚想打马前去安排,却又想起什么,冲那队官差喝道:“回转府衙之后通知其他人,从现在起,没得到命令之前,荆州不再开城,不论出入,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全都关严了!不要说是人,哪怕是猫狗畜生,都不准放出去半个!”
交代完毕,也不去理会这些人的面面相觑,季成怀一抖缰绳纵马便领着死士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