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怕就好!
“郡王妃,你还年轻,郡王如今勾结外寇已经被天子下令问罪,您又何必这么死心塌地呢?”
季成怀口中说着,手上继续加力,明灭的火光中,房门和顶着的那张八仙桌被缓慢却又持续的推开。
“趁着火势还未蔓延到此处,您还是不要再做无用之举,否则……即便不为了自己着想,您也要想想爹娘,总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是么?”
对了,爹娘!
季成怀的言语如同惊雷,瞬间唤醒了原本已经惊慌无措的唐卿卿。
——若是落入陆子墨手中,他绝不会放过她。
到那时,阿云怎么办?爹爹和娘亲怎么办?
唐卿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和决绝!
她绝不能再让陆子墨有机会拿她去胁迫爹娘,更不能再让自己变成威胁阿云的筹码!
心意已定,唐卿卿深吸口气,转身二话不说就爬上了窗棂!
季成怀起初见她白着脸倚在窗边,心中早已笃定她无处可去,得意之下这才多说了两句,毕竟他这一路追着唐卿卿一路从清河县跑到了荆州,心中说没有怒气那是不可能,尤其现如今虽然抓到了人,却被困在此处,也就是仗着身边有死士跟着,这才敢冲入起火的建筑继续追捕,可即便如此,季成怀心里也明白——抓到人是一回事,想要脱身就是另一回事了。
即便一众死士能在抓捕之后舍命护他逃出火场,但凭他留守在花街之外的那点子人手,也根本不可能是浔阳郡王二十万虎牟军的对手!
只能是仗着人质在手与陆归云周旋。
但凡他行差踏错半点,或是那陆归云并不如他所料想的那般爱重这位郡王妃的话,他辛辛苦苦抓到的人质就和草芥没什么两样。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郡王妃!
连日来追捕的辛劳罕见的让季成怀升起了一丝玩弄猎物的兴趣,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想象中的猎物瑟瑟发抖甚至是哭泣哀求的场面并未出现,那个被窗边明灭不定的火光映得有些虚幻的纤弱身影,竟会在决绝的看过来一眼后便开始爬窗!
——不好!
季成怀心中一凛,再也顾不得其他,猛然发力撞开房门,然而前脚才刚刚踏入屋内,尚未踩实,门后漆黑的角落中便猛然窜起一道黑影,伴随着一声愤怒而又尖锐的嘶吼,迎面扑到了他的脸上!
这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突发状况,甚至包括紧跟在季成怀身边的死士都没能反应过来。
唐卿卿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被堵在了起火的楼里,之前又都亲眼见了她瑟缩在窗边根本已经无路可逃,谁还能想到这漆黑的室内竟然还会有埋伏?能成为死士都是下过苦功习武的,但就连他们,也都没听到房内还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啊!
从季成怀推门入内到被黑影扑中不过白驹过隙的一瞬,就在死士反应过来想要上前的同时,季成怀的惨叫也已经一并响起!
此时通过已经大敞的房门,楼内升腾的烈焰与窗外漫上来的火舌交相呼应,倒是让人看清了那一团黑影竟然是只猫儿!
一身漆黑的长毛,唯有四爪的爪尖儿洁白如雪。
喜鹊墨色的身影异常灵活,黑暗之中猛然窜起一击过后竟是将季成怀的头脸当成了借力之处,猛地一个蹬踏之后异常灵活的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在了被推门时一并推开了几步距离的那张八仙桌上,落足之处,踩出了几朵鲜红的梅花。
“喵——嗷!”
“混账!”季成怀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