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色的碧玺并不罕见,但通透到这般地步,又整串都一般无二的却千金难求,唐卿卿手上的这条颗颗都是双色交映,艳丽无双,且色泽质地毫无差异,显然是一整块料子上开出来的,少说也价值千金。
玫红和碧蓝各自都是夺目的艳色,两种色彩碰撞在一处,将那只纤细的腕子衬得愈发柔白细腻,莹润无瑕。
然而这堪称赏心悦目的画面却让陆子墨挺秀的双眉微微皱起:“弟妹因何不配本王相赠的那串腕珠?”
唐卿卿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腕间,下意识的拢了一下袖子。
碧玺的腕珠便重新隐没回貂皮袖口之内。
“红麝本就开窍通闭、辟秽化浊、回苏镇痛,那一串又在佛前供奉多年,更是难得,正是适合弟妹的头疾,需得长佩才是有益。”
陆子墨言语关切,唐卿卿不好说那串红麝珠被陆归云抢了就再没还给她,只能掩饰的笑笑:“那珠子……我怕它走了香气,便收在妆奁里不曾戴,却原来有这诸多的好处。”
……陆归云倒也没有白抢了她的东西,拿走了一串红麝,转手就送来了这一条双色碧玺,拇指大的珠子串了二十八颗,首尾两端各一颗硕大的猫儿眼作为间隔,唐卿卿的手腕子细,这一条在她手上正好绕两圈,晶莹剔透极衬她的肤色。
这样好成色的物件即便是相府姑娘也是不多见的,一见之下就爱不释手,而且抛开那些吃食点心不算的话,这串珠子其实算是陆归云送给唐卿卿的头一件礼物,更是视若珍宝,从收到的那天起就没再离过身,至于陆子墨送的那条红麝串,要不是今日他提起,唐卿卿都想不起来,如今见问,只能随口胡编来搪塞。
这样的措词颇有几分敷衍的意味,陆子墨听闻,半晌才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罢了……弟妹随意便好。”
唐卿卿讪讪的笑笑。
陆子墨不再提起那串珠子,倒是转身从跟在身边的侍卫手中接过一个朱漆食盒,亲手从里边取出几样糕点,温声道:“时近午时,卿卿……抱歉,弟妹不妨先用些,这样天寒地冻,多少垫一垫,也好过少时空腹奔波。”
说罢,见唐卿卿有些吃惊,便笑道:“无需惊讶,我本是想要入宫,路过大理寺门外,见到郡王府的马车,便猜或许弟妹在此,这才进来看了一趟,幸好……还赶得及给弟妹解围。”
“这些点心是我王府后厨刚刚制出的,本是入宫带给母妃尝尝,不过母妃病弱,原也就只尝个味道,既然卿……弟妹此处有茶,便权做茶点吧。”
朱漆的食盒外边包着厚厚的棉套保温,里边的糕点显然是刚做好就放了进去,此时取出仍带着些许温度,甜香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间净室。
唐卿卿闻着,竟真有几分觉得饥饿。
她昨日大婚,一整天水米未进,也就晚上吃了一餐,今日早起也不过只用了一碗粥罢了,一上午心里沉甸甸装着事,直到此时已经时近中午,肚子里早就空了。
陆子墨自己取了一枚翠玉糕,又将一叠芙蓉软香糕推到唐卿卿手边,温声道:“这些是府中厨子专为母妃准备的,所以做的都是温软好克化的点心,弟妹多少用一些,当也不会顶了午膳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