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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 108 章(1 / 2)

刚刚入夜的凤阳城外,天上的云层被朔风驱赶得一干二净,天幕之上明月高悬,将这偌大的旷野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辉。

就在两军黑压压的阵容当中,一团烟尘冲天而起,顷刻之间,不论是西狄人马的呼喝还是大楚阵中的战鼓都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团被交手的两人激起的尘埃,试图从中看到那一击的端倪。

“发什么愣?”大楚军中,陆归云的亲兵率先回了神,转头喝道:“继续击鼓!给将军助威!”

站在鼓架上的兵卒猛然回神,咬牙抡起鼓槌。

——咚!咚!咚!

随着激昂的战鼓重新敲响,对面的狄人也被鼓声重新唤回了神智,比适才更加高声的呼喝道:“战!战!”

战意激昂的呼喝与威猛沉稳的鼓声交织在一起,就连朔风都似乎被激起了斗志,两军阵中那团遮蔽视线的烟尘暴起不过短短一息,便被风声翻卷呼啸着吹散了形状。

随着烟尘渐渐散去,场中双方的身影再一次曝露在月光之下。

阵中交手的两人身形已经分开,健壮的天极马硬生生被那巨力一击逼退了三步,而那死神化身的郎日吉也在同时后撤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这样的情形让双方观战的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天极马是与西域大宛马齐名的骏马,骨架高大,四肢长而有力,奔跑时的速度和爆发力更是不可小觑,曾有人记载过这个马种甚至可以一蹄子踢倒一堵砖墙,但现如今,就是这远比人力更加强壮的骏马,竟然被郎日吉的一斧之力震得倒退三步?要知道,那可是疾奔之中的马儿啊!

那冠以死神之名的巨人不仅硬生生扛住了骏马疾奔时无匹的冲力,甚至还能凭着自身压倒性的巨力反锉了马儿,能做到这一点的……是人吗?

而西狄这方也同样难以置信,那与人对击并且竟然后退了一步的人,是郎日吉啊!伊尔勒格的郎日吉!

对面的楚军或许还并不了解这位伊尔勒格的真正实力有多么令人胆寒,但在西狄人中,他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样全力劈出的一斧,是足可开山裂石的一击!从来没有人能够正面接住郎日吉的一击!

而现在……不仅有人接住了,甚至还能反将他逼退一步!大楚有着这样的将领,为何却会让之前领兵的人去守城?

从烟尘散去到此时不过顷刻之间,郎日吉已是立稳了身形。

“大楚的岱钦,你是第一个让郎日吉退步之人。”

古铜色肌肤的巨人抬脚踏前一步,回到适才被击退之前战力的位置,随后双手握着巨斧的斧柄,动作缓慢的晃了下粗壮的脖颈,继而,又活动了下肩膀,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九头相柳顿时身躯舞动宛若活物。

陆归云挑眉呵了一声:“你也是第一个能让我战马后退的人。”

两人目光再一次在空中撞在一处,彼此心中都有了明悟——

——眼前的敌人,是世间罕有的强者!

难怪前世的时候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

陆归云晶蓝的眼瞳定定的盯在对手胸前的九头相柳身上,旁观者不知道的是,他此时握着长|枪的右臂被适才那一击震出的麻痹感仍未消退。

接战的第一击双方都心存了一探虚实的心思,他自己虽然并未倾尽全力,但对面那个‘死神’却必定也是同样。

然而就是这彼此试探的一击,却在斧刃劈到枪尖的一瞬间就将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枪杆传遍了他的全身。

陆归云应变已是神速,银枪在刹那间顺着巨斧落下的方向试图卸力,又有胯|下的天极马替他分担了部分,但即便如此,从枪身反锉回的力道也依然让他手臂在瞬间酸麻,连带他右侧的肩骨都隐隐作痛。

——此人,无愧死神|之名!

面对自己毕生难得一遇的强敌,陆归云心中战意却愈加旺盛!

前世置于他死地的那一处伤疤莫名其妙的浮现在身上,若是换做旁人,只怕会将此当做大凶之兆!

但陆归云却不信神佛,更不信这是什么狗屁的冥冥天意!

他能死而复生,这才是天意!

上天给了他重活一世的机会,他就必定不会再将这条命轻易拱手让人!

死神又如何?

不到底还是个血肉之躯吗!

陆归云蓦地冷笑一声——也好,一个顶着天神|之名的西狄王他前世宰过一个了,这辈子,多加一个死神|之名的郎日吉想来也算不得什么了。

比起浩荡皇天苍茫后土,这些顶着神|的名义屡次犯边屠戮百姓的算什么东西?!

此时陆归云右臂已经恢复了知觉,他握紧枪|杆,开口的同时,晶蓝的眸中光芒大盛:“死神伊尔勒格是么?”

“本郡王这辈子……正好也想弑个神!”

一语落地,风声呼啸!郎日吉偏了偏头,手中巨斧高高扬起:“来,战!”

&

凤阳城外,两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在路上疾驰。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城外路上杳无人迹,面相老实淳朴的车夫一改适才的木讷神色,眼中精光四射,将驾车的辕马催到极限,分明是满载了货物的笨重车驾,此时却宛如风驰电掣,凹凸不平的乡间土路将疾驰的马车颠簸得如同浪打漂萍,车夫也全然不管,反而是一身布裙的唐雪晴受不住了。

“停车!”

唐雪晴出城的时候扮做了车把式的浑家,只跟着一起挤在车辕上,这般颠簸她哪里坐得住?两手死死抓着车辕不敢松,脸色都犯了白。

“快停下!你这混账奴才!本宫命你停车!”

然而她的怒叱却只换来车夫一瞥,旋即又转回了目光专心盯着夜色中的前路。

“娘娘,此行乃是重中之重,太子殿下吩咐过不得出纰漏,还请娘娘委屈些许,免得坏了太子殿下的交代。”

“你——”

唐雪晴气结,但她到底不敢真的发作。

陆子墨派给她的这些人手,压根就不听她的调遣,而她也在亲眼目睹了这些人在凤阳城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劫持了车把式,手起刀落的shā • rén灭口毁尸灭迹之后,就不敢再将这些人真的当做仆婢使唤呼喝。

不要说是这些shā • rén不眨眼的死士,就连陆子墨派来助她行事的严嬷嬷等几个婆子,她都得敬着。

随着她的忍气闭口,荒凉僻静的土路上就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只有狂奔如同骤雨般的辕马蹄音以及马车在疾驰时的辘辘轮声。

好容易前面远远望到一处岔路,赶车的死士才终于减缓了行进速度,马车最终停下的时候,唐雪晴白着脸爬下车辕冲着路旁草丛就是一阵呕吐。

然而纵然她这边难受得苦不堪言,却没有半个人来关怀一二,车夫勒停马车之后只打出一个呼哨,几乎是眨眼之间,路旁不远处黑压压的灌木林中就钻出了另外几架马车,其中两辆是唐雪晴来时乘坐的马车,另外几辆都与他们乔装拉货的马车一般无二。

之前扮做百姓从其他城门分散出城的严嬷嬷等人也纷纷现身,随着她一声令下,一共二十几名死士手脚极其迅速的从出城的马车里面搬出了一个三尺长两尺宽的板条箱七手八脚的往乘人的马车里面一塞,又将另外几架马车上的货箱重新替换,统共不过是几息的时间,这些人已是手脚麻利的整理完毕。

“娘娘,请上车。”严嬷嬷见唐雪晴一脸菜色的蹲在路边,便上前扶她起身:“赶路要紧,耽搁不得。”

“嬷嬷!本宫……”

唐雪晴适才被颠得翻肠倒肚的难受劲还没缓过来,如今气都还没喘匀就又要上车,心中到底还是抗拒,然而严嬷嬷却不肯停步,攥着唐雪晴的手也颇为用力,几乎是不容抗拒的将她拖到了马车前:“娘娘请稍加忍耐,否则若是被郡王的人追上,再想走就走不掉了。”

唐雪晴闭了嘴,严嬷嬷见她安静了,这才语气缓和了几分:“娘娘此行辛苦,成了此事,全是娘娘首功,太子殿下自然不会亏待娘娘。”

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是唐雪晴心中对这些人满是不满也无从发泄,所幸她此时乘坐的这架马车是她来时坐的,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内里到底还是舒适许多,唐雪晴背后靠了一个软枕,尽量让自己坐得舒适些,闭口不言。

见她老实了,严嬷嬷自去上了另一辆马车,守着搬到车中的那只板条箱,死士们见她们都各自就位,对视一眼,伪装成货运马车的一共六架马车各自一甩鞭子,分头沿着岔路向着不同的方向奔驰而去。

只余两名灰衣人手脚麻利的将几条岔路上的车辙痕迹清扫掩饰,这种事情他们显然是做熟了的,虽然都做了遮掩,却故意在其中一条岔路上又留下了几分痕迹,乍一看上去就如同情急之中想要掩饰却未能遮掩妥当的那般。

然而就在最后一辆马车刚刚启动还未加速的时候,棉布车帘轻轻一抖,一团黑影就悄无声息的落了地,黑色的猫儿站在地上仰着头在空中嗅了几嗅,四足发力几下疾奔就追上了搁着板条箱的那辆马车,趁着无人留意,纵身一跃便钻进了车厢。

严嬷嬷直到车内多了一只猫才大吃了一惊,有心想要捉了丢下车去,但此时车驾已经启动,那猫又异常灵活,在车内蹿来蹿去,严嬷嬷几次抓不住,马车已经迅速提速,颠簸之中,更是无法,索性狠狠的瞪了那猫一眼,骂了句:“畜生!”便不再理会。

……左右不过是只毛畜生,想来也不至于能翻出天去!

一共数辆马车,分头行进,全速催马之下,很快就各自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当清池一行一路追到这一处岔路路口的时候,早就没了马车的踪迹。

清池眼尖,借着月色将其中一条岔路前方断断续续的印记一指,喝道:“这边!”说话的同时已是将马头一拨,循着印记直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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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卿卿再次醒来的时候脑中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略停了片刻,才终于想起前事,这才发觉自己似乎仍是蜷缩在之前那个狭小黑暗的方寸之地,此时甚至还不如上一次,肢体依旧绵软无力不说,甚至因为同一个姿势蜷缩得太久,全身都酸疼麻木。

而且不同于上一次醒来时的轻微晃动,这次竟然颠簸得十分厉害,她身下毫无铺垫,直接就是硬邦邦的板子,剧烈颠簸之下,唐卿卿觉得自己的肩胯等部位一下下硌得生疼,她体内药效还未过,只尝试着挣扎了片刻,就用光了好不容易积攒的气力。

……唐雪晴……要将自己带去何处?

唐卿卿如今是侧卧的姿势,一侧头颅和耳廓贴着坚硬的板壁,马儿急促的蹄声加上木质车轮在坎坷不平的路面上急速行驶时发出的声响透过硬板清晰入耳。

……已经……出城了么?

唐卿卿无力挣扎,只能咬牙忍着颠簸带来的疼痛和不适,只将唐雪晴前后的言行在脑中反复过了一遍又一遍。

抛开那让人想不明白从何而来的莫名恨意不提,唐雪晴口口声声阿云勾结西狄,圣上为此降旨问罪,却反复在脑海中盘旋不休。

……她和阿云离京之前圣上分明就已是不理朝政许久,究竟是怎么会突兀下旨要问罪郡王?

是……陆子墨从中进了谗言?可是……爹爹在朝中为何没有听到风声?还是说……爹爹也已经出事了?

唐卿卿胸口骤然一紧,刚刚平稳了几分的心律又一次乱了套。

就在此时,疾驰的马车不知是轧到了什么,车身猛然一个大幅度的颠簸,唐卿卿全身无力,猝不及防之间头颅被抛起了些许,又咚的一声落回,在板子上撞出了咚的一声,本就混沌未平的脑海顿时一阵晕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就如同幻觉也似,耳边竟然听见了喵的一声猫叫。

——喜鹊?

唐卿卿忍着晕眩想要呼唤,等张口才想起如今发不出声,不等她再凝神细听,所在的这一处狭小空间外面骤然一阵悉索之声,随后伴随着吱嘎一声,身上原本压得她动弹不得的重量陡然减轻了些许。

下一刻,便又是一轻,那始终覆在身上的粗糙麻布样的东西也被人取了出去。

此时已是半夜,马车两侧的车窗被帘幕死死遮蔽,车内只点了半只红烛,纵然烛光并不明亮,但长期处于黑暗之中的唐卿卿仍是被乍然的光亮刺痛了双目。

“喵——喵嗷——”

喜鹊的叫声有些急切,严嬷嬷听得心烦,伸脚去踢,却被猫儿先一步跳开,继续冲着刚揭开的箱子里面一声声叫着。

眼前的光影晃动了半晌才终于稳定,而此时,唐卿卿已被人扣着双肩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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